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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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渐渐发白。围观的人群纷纷让道，个个踮着脚打量，发出此起彼落的惊呼声。&ldo;太可怕了，你看见没有，被咬了半边脸。&rdo;&ldo;冯大虎是死是活啊？&rdo;&ldo;祝郎中在那里，等会去问祝郎中。&rdo;迎面走来两顶轿子，其中一顶，绿色的呢绒福建官轿，旁边各跟着个服侍的仆妇。本已经要散去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个仆妇。&ldo;是分守庄浪卫的王参将家的夫人来了。&rdo;&ldo;另一个是傅姑娘身边服侍的郑三娘。&rdo;人群又围了过来。江大人暗呼不妙。轿子已停了下来，挡去了江大人的去路。跟轿的仆妇撩了轿帘，前面走出神色端肃的王夫人，后面跟着的是用帕子搭着头的傅庭筠。&ldo;小姐！&rdo;郑三激动地走上前去。他先给傅庭筠行了礼，然后又给王夫人行了礼：&ldo;还好您不在家，要不然……我就是死一百遍、一千遍也不足惜！&rdo;他羞愧地低下了头。&ldo;这与你有何干系？&rdo;傅庭筠还没有说话，王夫人已气愤地道，&ldo;那些盗贼要去偷你们家的东西，难道还是你的错不成？&rdo;她说着，目光严厉地盯着江大人，&ldo;江大人，我听到有人跟我说，赵家被盗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do;天刚破晓，总兵府宵禁，是谁去给王夫人报的信？江大人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冯大虎是不是去偷香窃玉这样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他是不会说的，也不能说。王夫人露出惊讶的表情：&ldo;你说，闯入赵家的是冯大虎？这，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刘副总兵妾室的兄弟！这岂不是知法犯法吗？&rdo;江大人苦笑。谁不知道冯大虎作恶张掖，王夫人这岂不是明知故问？反正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冯大虎送到济慈堂去，冯家的人问起来，他也好有个推脱之词。&ldo;王夫人，这冯大虎被赵家的狼狗咬伤了，需要尽快送到济慈堂去医治……&rdo;江大人垂手恭立，心里却叫嚣着：王夫人，你快阻拦我们吧！这样，冯大虎的事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ldo;原来是这样啊！&rdo;王夫人怜悯地道，&ldo;那你们快去济慈堂吧！让郑三陪我们回去，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物什丢失的。&rdo;江大人错愕地望着王夫人。王夫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告诉他，你不把郑三交给我，我就不让路。不让路的后果，就是冯大虎会死，然后，冯大虎的死因也会由江大人来背。江大人在心里骂着娘，面子上却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将郑三交给了王夫人，抬着冯大虎，牵着两条大狼狗离开了后街。郑三松了口气。王夫人贴身的妈妈就劝着大家：&ldo;都散了吧，都散了吧！&rdo;有人散去，也有人上前和傅庭筠、王夫人打着招呼：&ldo;哎哟，还好你没在家，要是在家，只怕要吓个半死。&rdo;正是喜欢说话的戚太太。傅庭筠想到刚才瞥见躺在门板上的冯大虎，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ldo;是啊！还好菩萨保佑。&rdo;戚太太就给傅庭筠出主意：&ldo;这进了强盗的宅子，有股杀气，最好请了道士来做做道场。我认识七星观的善宁道长，要不，我明天陪你去趟七星观，请善宁道长来为你驱驱邪，然后看看风水。你这些日子不太平，说不定犯了什么！&rdo;傅庭筠一想到自己住的地方被冯大虎摸进去过，就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加上自己无意间惹了这个冯大虎，平白生出很多是非来，颇有些心动，正要说什么，旁边的郑三突然尖叫：&ldo;小姐，夫人，您们看……&rdo;在拂晓的晨光中，后街的很多邻居看见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从陌毅家翻墙而出。&ldo;真是，真是……&rdo;王夫人脸胀得通红，&ldo;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rdo;傅庭筠张目结舌，愣愣地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在了隔壁的巷子里。&ldo;天啊！没想到鲁姨娘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rdo;戚太太尖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兴奋。更有来不及散去的人道：&ldo;我瞅着那人，好像是鼓楼街的邓小闲。就是那个专门吃女人饭的邓小闲。&rdo;&ldo;不会吧！&rdo;有人反驳，&ldo;邓小闲不是攀上了唱曲的那个白莲花了吗？怎么又和鲁姨娘搅在了一起！&rdo;&ldo;这你就不知道了。&rdo;有人笑道，&ldo;那白莲花能和鲁姨娘比吗？鲁姨娘不说别的，至少手里有银子啊！邓小闲应酬那些女人，不就是为了银子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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