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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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热闹喧阗扑面而来，却让人觉得温馨而踏实。赵凌洗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躺在温暖的炕上，阿森立刻凑了过去：&ldo;爷，您给我讲讲军营的事吧？&rdo;满脸的渴求，&ldo;等再过几年，您也把我弄到卫所里去吧！&rdo;&ldo;等你能拿得动刀了再说。&rdo;赵凌笑着亲昵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想起在厨房的傅庭筠，问他&ldo;傅姑娘这些日子在家都干了些什么？&rdo;&ldo;也没干什么！&rdo;阿森有些无聊地道，&ldo;天天呆在家里，不是做针线就是教我读书，偶尔隔壁的戚太太会来串串门。您走后，我只上过两次街，还都是姑娘让郑三哥去置办年货，郑三哥要人在车上帮着看着。&rdo;这小子，从小跟着他野惯了，不过月余就受不了了。&ldo;你要听傅姑娘的话，知道吗？&rdo;赵凌正色地叮嘱阿森，&ldo;我们以后，要过正常的日子，傅姑娘教你的那些东西，就是正常孩子该学的，你要跟着好好学。&rdo;阿森最听赵凌的话，虽然不解，但还是连连点头。赵凌却有些发起呆来。有了傅家的这位九小姐，他的日子也会慢慢正常起来吧！每日为柴米油盐奔波，为出人头地谋划……汲汲营营，有时候，未尝不是种幸福。他哂然一笑。有男子的声音在大门口喊：&ldo;有人吗？&rdo;赵凌坐起身来。阿森忙跑去开门。不一会儿，陌毅随着阿森撩帘而入。&ldo;你这家伙，回来了也不吭个声！&rdo;他笑着朝赵凌的肩膀轻轻地捶了一下，看似粗鲁的动作里透着亲昵，&ldo;要不是遇见了鲁成，我还不知道呢！&rdo;鲁成的族妹，当初由鲁成做主，做了陌毅的妾室。他既来给颖川侯送年节礼，又怎么会忘记陌毅呢？赵凌笑着请他坐下：&ldo;这几天卫所的人都往总兵府跑，怕你没空。既然来了，一起在这里用午膳吧？&rdo;&ldo;好啊！&rdo;陌毅欣然道，&ldo;说实在的，我一直惦记着你们家那位的手艺呢！&rdo;来往鼓蓬蓬的白面蒸饼，一碗汤白如ru的口蘑桃仁汆双脆，一碟香喷喷的胡萝卜烧羊ròu，一碟香苏味醇的葫芦鸡，一碟色泽金亮的红烧ròu，一碟肥肥的鸡米海参，一碟金灿灿的素炒黄花菜，一碟白生生的白糖蜜山药，一碗六碟，四荤两素，吃得陌毅如风卷残云：&ldo;我就说，你回来，准有好东西吃。&rdo;一边说，一边用白面蒸饼在只剩下汤汁的红烧ròu碟子里沾了沾，塞进了嘴里。赵凌的吃相可比他文雅多了，正端了个葫芦锦鸡的粉彩小碗喝着汤。陌毅就停了箸盯着他看。赵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道：&ldo;你虽然不管我，但好歹也是我上司，有什么话直管说就是了！&rdo;陌毅听了嘿嘿地笑，道：&ldo;你现在知道我是你上司了，那我说了，你可不能拒绝！&rdo;赵凌自然不会上他这个当，缓缓地道：&ldo;你先说来我听听。&rdo;陌毅眼底闪过一丝尴尬，顿了半晌才低声道：&ldo;我想让鲁氏过来跟着你们屋里的学学女红针黹。&rdo;赵凌诧异。陌毅表情有些窘迫，道：&ldo;明年九月，是我祖母的寿诞，母亲让我把鲁氏带回去……&rdo;话说出了口，他的神态反而自然了些，&ldo;你也知道，我们家的规矩多，鲁氏长在边荒，哪里知道这些。我思来想去，整个张掖也就你们家那口子可以指点她一二了。&rdo;他说着，&ldo;喂&rdo;了一声，&ldo;怎么样？我这可是第一次求你！&rdo;声音有些紧绷。一来是不惯于求人，二来对着赵凌，他隐约觉得摆世家公子的谱儿也未必有用，心情有些紧张。赵凌眉头微蹙：&ldo;这事得和傅姑娘商量商量才行。&rdo;陌毅闻言大笑，整个人都松懈下来：&ldo;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rdo;谁家的事不是男人说了算。既然赵凌都答应了，这事也就成了。&ldo;来，我敬你一盅。&rdo;他喜笑颜开地举杯。厨房里，傅庭筠将烙好的ròu饼用柳筐装了放到外面的窗台上‐‐待凉了，用包袱包好了，让赵凌带给杨玉成和金元宝他们。小耳报神阿森跑了过来：&ldo;姑娘，姑娘，陌将军说，让您教他的小妾规矩。&rdo;然后把陌毅的话学给傅庭筠听。傅庭筠从小在大家族里长大，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是最基本的处事原则。那位鲁氏，还真给戚太太说中了，照这样看来，最多也就是个外室，连妾都不是。让她去教她规矩，哪天碰到了陌毅的夫人，她又当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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