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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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ldo;我马上就消失，再也反不了你了。&rdo;他却突然问我：&ldo;薛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rdo;我错愕了。就算他在生气，但也不能蛮不讲理是不是？我据理反驳他：&ldo;什么要怎么样？要我走的是你。先亲了我，然后又不理我，整天躲着我的还是你。好像多看我一秒钟都要长针眼的那个人，还是你。&rdo;我越说越觉得愤恨不平，最后不禁连名带姓地叫他：&ldo;慕承和，我还想问，你究竟要怎么样？&rdo;他被我说的怔了下，脸上的怒意被另一种表情取而代之，&ldo;我……&rdo;依旧没了下文。我摆摆手，掀开他的胳膀说：&ldo;我走了。&rdo;随即又去开门。这一回，他比之前还要快，止住我的动作，然后用身体将我抵住，猛然吻了下来，他的牙齿磕在我的唇上，生生地疼。我想扭头躲开，却被他钳住下巴，丝毫动弹不得。越是用力挣扎，他贴得越紧。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力气可以比女人大那么多。他的气息透过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激烈凌厉。和制度，让我们记笔记。因为是学校的二级学院，既不在师大西区，也不在校本部，而是在城市另一头的一个大专院校旧址里。怪我一时被慕承和迷惑，答应他留下来，害得我每天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幸亏附近有条地铁线，不然这种酷暑的天气，我觉得我会死在路上。而那间单身宿舍，被我用作午间休闲地。室友也是今年的新老师，叫张丽丽，她毕业前就签约了，所以比我对这里熟。她说：&ldo;这些老师都挺爱护我的，所以工作起来挺好。&rdo;这么早就混熟了？&ldo;我没给你说吗？我就是这里毕业的，虽说是个二级学院，不过好歹挂的是a大的牌子是不是？&rdo;哦。&ldo;薛老师，你哪儿毕业的啊？&rdo;&ldo;a大。&rdo;本部？&ldo;本部。&rdo;我一边抄笔记，一边回答。张丽丽的脸色变了下，随即又笑说：&ldo;所以说现在工作不好找，无论是什么学校的，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有多风光，毕业出来大家都是一样。&rdo;我知道，她暗示我和她殊途同归来着。第二天开会，她又挨着我坐。当日的培训内容是&ldo;如何正确处理师生关系&rdo;。会议室那头负责主讲的魏老师问：&ldo;老师们认为应该如何处理师生关系？&rdo;张丽丽小声说：&ldo;薛桐，这个李老师长得帅吧。&rdo;嗯，还行。&ldo;他以前教过我们《教育心理学》，对我挺爱护的。旁边那个比他稍微年轻点的是魏老师，对我特好，以前读书时……&rdo;她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炫耀个没完，不禁让我想到念书时，女生楼那个被我的&ldo;亚美爹&rdo;气走的，再也不来我们宿舍的&ldo;小日语&rdo;。她不过就是想让我羡慕羡慕她嘛。可惜我实在不稀罕，要是换两年前，我还会告诉她：&ldo;其实没啥，a大传说中那个惊才绝艳、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的老师也挺爱护我的，爱护我到都强吻我两回了，还死乞白赖让我和他住一块儿来着。&rdo;可是前几天，慕承和教育过我，要我好好和同事相处，别一天到晚和念书时一样就知道贫嘴。所以我谨尊师尊教诲，笑了笑对张丽丽说：&ldo;是吗？那你真走运。&rdo;晚上在家，慕承和心情极度愉悦。他白天去飙车了，说是某顶级跑车组织什么么全球文化之旅，在a城也做了一系列活动，邀请了一些人试驾，慕承和的一位朋友知道他喜欢车，就叫了他。他一边替我洗菜，一边兴致勃勃地给我讲白天的经历，像个去游乐园回来向家长汇报奇遇的孩子。自己开？&ldo;我问。先有意大利和德国那边来的专业车手做示范，然后就可以自己开。&rdo;他说，&ldo;薛桐，你知道吗？它百米加速只要三秒钟。&rdo;我瞧着他的兴奋劲不禁好笑：&ldo;你刚才说是什么车来着？名字太长了没记住。&rdo;布加迪威龙。&ldo;很好的车？比宝马还好？&rdo;名车里我就知道宝马和奔驰，还有白霖那悲催的悍马。这个，看个人喜欢。&ldo;那你等着，以后我挣丁钱给你买一辆。&rdo;好。&ldo;他也笑了。土豆丝倒进油锅里，发出&rdo;扑哧扑哧&ldo;的声音。饭菜端上去，我坐在他对面，继续刚才的话题，&rdo;慕承和先生，总结一下，您试驾是什么感觉？&ldo;他眼睛闭起来似乎在回味，须臾笑意流淌，薄唇轻扬说：&rdo;好像在贴地飞行。&ldo;飞行啊？我都没坐过飞机，&rdo;那有机会我们去订航班，哪儿也不去玩，就在各大洲机场蹲点，一趟接一趟围着地球绕圈，让你一次性过瘾。&ldo;&rdo;咯咯咯&ldo;地乐，&rdo;你当我是人造卫星呢？&ldo;好不容易挨到天气凉快点，慕承和居然要出差去。他说：&rdo;我不在，你也不要住这里，这几天暂时和你那个同事一起住宿舍吧。&ldo;哦。&rdo;送走他，收拾了点东西，就往学校里去。张丽丽问：&ldo;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rdo;没有，他出差。&ldo;不可否认，我听见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无比舒坦。他干吗的？&rdo;老师。&ldo;你俩同行啊。&rdo;嗯。&ldo;同行好，也不好。&rdo;为什么？&ldo;作息里间同步，还有共同话题，但是都当老师多没意思，两个人收人也不高，一棵树上栓死了。&rdo;那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ldo;我问。不知道，反正得比我挣得多。&rdo;张丽丽答。哦。&ldo;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些。现在谈恋爱哪儿像大学的时候，谁热情，谁长得帅，谁学习好就喜欢谁，不合适还能换一个再试试。现在工作了，只能发展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朋友关系。&rdo;按照张丽丽的标准来说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再找一个老师了吧？那为什么，慕承和这么喜欢我当老师？虽然他嘴上没说，心里多半在撒欢。不过。&ldo;张丽丽还补充说，&rdo;还有一种男人，别看他资历平平，都比不上我们，但是他有一双好爹妈，这种人也是稀缺资源。&ldo;下午，张丽丽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从学校收发室取回来的包裹。我嗅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她背着我在厕所里接了个电话，烦躁地说：&rdo;都叫你别寄了，同事看到我家里给我捎的全是这些乡下东西，多丢人。&ldo;我转过身去接着看书，听见她从厕所里出来，将包裹整个一起扔到了垃圾筐里。后来，好些个同楼的老师一起出去吃饭，也叫上了我。大热天，喝着冰镇啤酒，吃火锅大快朵颐。在嘈杂的人声中，我突然相信起慕承和来，就在和他分开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候。张丽丽和一群男老师打成一片，虽说她的目标不在这些人中，但丝毫不影响她对异性的热情。我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爱和异性搞暧昧的女孩，也不喜欢处处炫耀自己的人，更加不喜欢嫌弃自己出身甚至父母的儿女。所以我不喜欢张丽丽，张扬、虚伪、势利。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出来，我发现垃圾筐里的包裹被人捡了起来，放在外面的窗台上。此后几天，房间里都飘着那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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