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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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峥带着丁兰心在最里间的一个靠窗位置坐下，伙计过来递菜单，冲着祁峥挤眉弄眼：&ldo;老祁，好久没见，交女朋友啦？&rdo;祁峥一下子就笑了，接过菜单递给丁兰心：&ldo;我请客，随便点，这里的涮羊ròu不错。&rdo;丁兰心接过菜单翻了翻，菜倒是都不贵，她荤素搭配点了几个，伙计问要什么锅底，祁峥兴冲冲地问丁兰心：&ldo;吃辣吗？&rdo;丁兰心瞅瞅他，温柔地对伙计说：&ldo;清汤锅，谢谢。&rdo;祁峥脱口而出：&ldo;鸳鸯锅行不行啊？&rdo;&ldo;不行。&rdo;丁兰心板起手指，&ldo;你要戒烟，戒酒，戒辣，戒剧烈运动，戒熬夜，戒……&rdo;伙计在边上听得发愣，然后同情地看了祁峥一眼，摇着头走开了。祁峥郁闷地咬牙，丁兰心又说：&ldo;戒生气。&rdo;清汤锅底和菜料上来了，伙计开了火，给他们上了调料碟，祁峥和丁兰心面对面坐着，看着一锅汤水慢慢地起泡，翻滚，沸腾，两个人突然同时开口：祁峥：&ldo;今天过新年，本来想请你吃一顿辣锅的。&rdo;丁兰心：&ldo;今天怎么想要请我吃火锅？&rdo;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一愣，祁峥&ldo;嗤&rdo;地笑了：&ldo;今天签了合同，算是找到了新工作，想谢谢你，也当是庆祝一下。&rdo;丁兰心苦笑：&ldo;谢我干吗呀，你别那么乐观，其实我们的压力很大，要是达不到指标，大家都没脸留下去的。&rdo;祁峥问：&ldo;对了，我是想问你呢，刚才开会时说的指标，是指什么呀？&rdo;&ldo;就是公司发给邵锦文的一个销售目标，他整个大区，一个季度要卖多少产品，他再分到省，z省的话再由ark分到市，最后则由我分到每个代表的名下。每个人要跑哪几家医院，要卖多少产品，都是有计划的，这个就是指标。每个季度必须要完成指标的85才有奖金拿。&rdo;丁兰心细心地给祁峥解释，&ldo;你不要觉得85好像很低，其实，z省是新市场，赋江现在几乎所有医院都没有美心凝的产品，开发起来是很有难度的，运气好，大家一起过关，运气不好，大家一起完蛋。&rdo;祁峥听明白了，琢磨了一下，兴奋地问：&ldo;那我的指标是多少？我刚才没听明白，就没记。&rdo;&ldo;我看看。&rdo;丁兰心拿出手机翻邮件，打开表格给祁峥看，&ldo;喏，祁峥，q1，八万。&rdo;&ldo;q1是啥？&rdo;&ldo;r，季度，第一季度。&rdo;&ldo;一个季度，才八万？&rdo;没有参照物，祁峥不知道这个数是多还是少，潜意识里觉得个位数肯定不算多，就问，&ldo;那刚才那个祝敏，q1指标是多少？&rdo;丁兰心手指划拉了一下表格，回答：&ldo;嗯……六十万。&rdo;祁峥的自尊心受伤了。菜上齐了，他板着脸把菌菇和冻豆腐都下到锅里，汤水嘟嘟地冒着泡，香气扑鼻，对面的丁兰心却是郁郁寡欢，没有食欲。祁峥问：&ldo;你怎么了？还在为祝敏说你的事不开心吗？&rdo;丁兰心想了想，对他说实话：&ldo;祁峥，其实我心里特别没底。&rdo;&ldo;为什么？&rdo;&ldo;我没上过班……&rdo;&ldo;我知道你没上过班，但那又怎么样呢？&rdo;祁峥又下了羊ròu，在锅里一滚，鲜红色的ròu变成了粉色，他立刻夹到丁兰心的碗里，&ldo;万事开头难，邵锦文也不会给你太大压力的，而且你是他招的，他肯定会教你。我和你说实话，我本来以为外企有多了不起，在里头上班的人都是三头六臂的，今天见到了，也不过如此，都是普通人，谁也没比谁高人一等。我一点儿都不怕，你怕什么？而且，我总觉得，咱俩能把这工作做好。&rdo;丁兰心吃了一口羊ròu，又嫩又香，祁峥给她涮的ròu丸子紧跟着又来了，她一边嚼一边抱怨：&ldo;你未免也太自信了。&rdo;&ldo;啧，不是有句话么，那什么同心，其利断金。&rdo;丁兰心一时没反应过来：&ldo;什么同心啊？&rdo;&ldo;笨，你说什么同心？&rdo;她终于懂了，也夹起一筷子羊ròu放到他碗里：&ldo;你能不能正经一点！&rdo;&ldo;我哪儿不正经了？&rdo;祁峥哈哈大笑，&ldo;好吃吗？&rdo;&ldo;……好吃。&rdo;&ldo;祁嵘特喜欢来这里吃ròu。&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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