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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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节（第1页）

&esp;&esp;但那温暖的手掌，和上面因为常年握缰持剑而磨砺出来的粗糙触感，让我知道，他不可能是鬼。

&esp;&esp;我知道他故作轻松，想开玩笑。

&esp;&esp;但当我抿了抿唇，想跟着笑一下以示自己毫不在意的时候，那股酸涩却愈加浓重。

&esp;&esp;不争气的眼泪一下掉了出来，模糊了视野，喉咙被哽咽锁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esp;&esp;我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esp;&esp;而后，我被拥入怀抱。

&esp;&esp;熟悉的气味，将我包裹。

&esp;&esp;他低头来，亲吻我的脸。似乎生怕胡子扎了我，那吻很是轻柔，嘴唇沾上了泪水，湿湿的。

&esp;&esp;“阿黛……”我听到他喃喃道，“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

&esp;&esp;好一会，我平复了些，睁开眼，看着他。

&esp;&esp;这大约是我雪霁（上）

&esp;&esp;石虎城的风雪，在年节之后彻底停歇。

&esp;&esp;晴天丽日。

&esp;&esp;屋檐上的水滴落而下，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esp;&esp;景璘身上披着厚厚的裘衣，太阳照在那苍白的皮肤上，如白玉般剔透。

&esp;&esp;“明日启程，陛下果真无妨？”子烨问道。

&esp;&esp;景璘近来虽然身体仍弱，但与先前相较，已经好了许多。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出来晒晒太阳，还有了赏景对弈的兴致。

&esp;&esp;这其实也是子烨的功劳。

&esp;&esp;景璘原本有随行的御医，不过动身去北戎的时候，被他留在了平朔城。此番，子烨来石虎城的时候，将这御医也带上了。亏得此举，景璘捡回一条命。

&esp;&esp;纵然欠着子烨的救命之恩，景璘嘴上也从来没服过软。

&esp;&esp;他将手里的白子放在棋盘上，淡淡道：“坐坐马车罢了，什么妨不妨。朕当初从朔北城直闯北戎王庭，星夜兼程风雪无阻，何尝有过一丝含糊。”

&esp;&esp;我知道他又在逞强挽尊，看了看子烨。

&esp;&esp;子烨的神色并不见波澜，看着棋盘，没多久，就将黑子落下。

&esp;&esp;自石虎城平乱以来，已经过了月余，我们一直没有离开。

&esp;&esp;石虎城乃西陲边沿，咽喉重镇。子烨以巡边为名，在此处驻留，将周围数百里附带的关隘和军镇重新整肃，以统辖北戎归还的大片疆域。

&esp;&esp;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

&esp;&esp;实际上是因为我和景璘的身体都需要休养，若强行上路，长途劳顿，只怕会有意外。子烨索性就在石虎城暂且留下，等我和景璘的身体好些了再回中原。

&esp;&esp;这里面涉及到的事务其实不少。

&esp;&esp;石虎城里本就有数千兵马，这些人加上子烨带来的万余人，小小的石虎城，无论地方还是粮草都不足以容纳。

&esp;&esp;原本那数千兵马之中，除了景毓麾下的，就是徐鼎率领的私兵。经历兵变，这些人都已然不可信，须得全部遣送回中原，由大理寺甄别处置。

&esp;&esp;那押送的重任，子烨交给了韩之孝。

&esp;&esp;韩之孝是个有办法的，据说他在这些俘虏之中设立了检举奖惩之制，以至于长途跋涉之中，无一人逃亡。连同赵王和景毓这些要犯，都安稳押回了中原。

&esp;&esp;“赵王和景毓如何了？”景璘问，“到平朔城了么？”

&esp;&esp;“到了。”子烨道，“他们启程之后，路上风雪不大。昨日快马来报，说大理寺已经将赵王余党悉数拿获，等着你回去发落。大理寺卿戴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在平朔城将他们先审了一遍。赵王什么也不肯说，倒是景毓和其余人等颇为顺从，争先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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