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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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笙忍住笑，我横了他一眼，微笑不变地握过他的手后飞快放开，说：&ldo;幸会，我是简逸。&rdo;&ldo;知道，你妈咪常常提起你。&rdo;他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我笑着说：&ldo;希望我妈妈没有给你透露太多我的童年糗事。请坐。&rdo;我指了指沙发。张德旭小心翼翼地坐下，我不露声色地打量他，他长得比我想象的老气，幸而没有秃顶，模样看起来普普通通，放入人堆中当看不到，全身上下唯一值得激赏的地方就只有浆洗干净，熨烫笔直的衣服，为什么简妈会挑这么平庸的男人？我不自觉蹙眉，黎笙适时打断我的遐想说：&ldo;少爷，您的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rdo;&ldo;摆上来吧，谢谢。&rdo;我点了点头，对张德旭说：&ldo;英式的奶茶，可以喝吗？&rdo;&ldo;我不挑。&rdo;他有些拘谨地叠起手。&ldo;那就好。&rdo;我示意黎笙将东西摆上来，黎笙眼角含笑退了出去。我提起话题说：&ldo;张先生与家母认识多久了？&rdo;&ldo;大概有一年，&rdo;张德旭有点腼腆，说：&ldo;不过正式交往才在最近。&rdo;&ldo;我听口音，张先生不是本港人？&rdo;&ldo;我是台湾人，但早年来港岛求学就一直留在这了，&rdo;他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ldo;可惜呆了这么多年，粤语还是说不好。&rdo;我笑了，这个男人笑容中难得带着纯真，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吸引力在哪，点点头说：&ldo;粤语是种古老的方言，比国语多出几个调，一般人要学确实很难。&rdo;&ldo;可你的国语说得很好，&rdo;他惊奇地说：&ldo;我在这里宁愿说英文都不愿讲国语，实在是港人说国语太可怕了。&rdo;我呵呵低笑，此时黎笙推门进来，将茶点一一摆好，这是待客的东西，比我平时用的要讲究和精细很多。我亲自为他调了奶茶，递到他面前的矮几上，微笑说：&ldo;请。&rdo;&ldo;不敢当。&rdo;他忙道了谢，端起来喝了一口，夸奖道：&ldo;好味道，你好厉害。&rdo;&ldo;没办法，我从小只有一个母亲，自然要学些东西来好好照顾她。&rdo;我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说：&ldo;张先生，你要知道，我对我母亲的重要性。&rdo;他疑惑地看着我。&ldo;说白了，你们俩的事，如果我不同意，家母一定会听取我的意见。&rdo;&ldo;你，你为什么不同意？&rdo;他有些急了，说：&ldo;你担心我对秀英不好吗？不会的，我一定会对她好……&rdo;&ldo;怎么个好法？&rdo;我盯着他，一迭连声问：&ldo;你积蓄微薄，薪酬有限，做了十几年事，却谋不到一官半职。除了工作稳定些外，你连住的地方都是政府宿舍，港岛一尺房动辄几万，恕我直言，我看不到你有什么能让家母过得好的保障。&rdo;&ldo;你，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学得这么，这么市侩……&rdo;他急了，结结巴巴地说：&ldo;有钱不是决定一切的，我是给不了秀英大屋住，也不能让她穿名牌衣服，但我会对她好。为她做饭，她累了，我可以给她捏肩膀，有空我会带她去爬山，带她打太极锻炼身体，以后退休了，我会带她回大陆，去看看她当年长大的地方。这些，这些都不是钱能够买的，我，我是没什么用，但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会交给秀英管，总之我就是会对她很好很好……&rdo;他激动到有些哆嗦，我却冷冷打断他：&ldo;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rdo;&ldo;什，什么？&rdo;&ldo;你的年薪我们都很清楚是多少，而且你刚刚的叙述，也显然要我相信有情能够饮水饱，但奇怪的是，我那天不巧在家母手腕上看到一款钻石表。&rdo;我冷笑着说：&ldo;你对此作何解释？&rdo;他脸色一下涨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也不催他，慢慢端起茶杯再啜饮一口，才轻描淡写地说：&ldo;张先生，家母是怎么跟你描述我的？&rdo;他愣愣地说：&ldo;秀英总是说你很乖，很懂事，又孝顺。&rdo;我笑了起来：&ldo;你知道，做子女的，通常不会把自己负面的东西展示在父母面前。我除了孝顺、懂事外，其实还很认死理。&rdo;他抬起头，目光中有不解和些许的畏惧。&ldo;我的思维很简单，欺负我行，但欺负我妈不行。&rdo;我淡淡地说：&ldo;张先生既然不愿坦诚，那么我只好求助廉政公署，你知道，他们很乐意请人去喝咖啡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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