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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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鼻子也有点酸：&ldo;谢谢梁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锻炼好身体，不再让大家担心。&rdo;梁妈笑呵呵的：&ldo;好，好，来吃菜。&rdo;大家都纷纷给颜宁夹菜，饭碗里很快便堆成了小山。杨沐笑：&ldo;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别夹了，让他自己夹，他这是在自己家里呢。&rdo;吃完饭，杨沐拉着颜宁在院子里转圈儿遛食。&ldo;这几天你先不去衙门吧，先休息几天。&rdo;&ldo;嗯。不来叫我我就不去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辞了官得了。&rdo;颜宁眯着眼对杨沐笑。杨沐摸了摸颜宁的脑袋：&ldo;也好，你这官当得，我小心肝都吓停跳好几回了。现在我养得起你了，咱们回家乡去。我挑水来你浇菜。&rdo;颜宁嘻嘻笑：&ldo;好，我们回去种田去。&rdo;天色已经全黑了，二月的风有点春风的感觉，但还是那么冰凉。杨沐抓住颜宁的手，并肩一起看乌蓝的天，天空中繁星点点，星河如练。颜宁仰着头说：&ldo;原来自由的感觉这么好，以前从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看什么都那么美好，真是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rdo;杨沐搂住他的腰，说：&ldo;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失去自由了。风大，进去吧，该睡觉了。&rdo;颜宁果然在家里歇下来，也不去衙门报到，镇日里要么在家看书晒太阳，要么就跟着杨沐一起去铺子里看看。杨沐也常常抽了空，驾着马车带颜宁去京郊踏青。二月底，京城还无青可踏，但到底是春天了，仔细观察一下，还是可以觅到许多春天的痕迹，比如哗哗有声的溪流，枯黄的草根处隐隐透出的绿意，枝条上冒着的青褐色芽苞……这种生命的萌动，让热爱生命的人们欣喜和感动。杨沐将马车停在水边，两人坐在马车的车辕上，颜宁将头斜靠在杨沐肩上，晃悠着两条腿：&ldo;这个时候，我们江南的春天早就到了吧，不会来得这么慢，隐藏得这么深。&rdo;杨沐蹭一蹭颜宁的脑袋：&ldo;你有几年没在家过春天了吧。&rdo;&ldo;嗯，&rdo;颜宁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手指头：&ldo;这是辞官难杨沐赶着马车回到家，只见丁山在门口等着。一见他们回来了，就赶紧迎上来：&ldo;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rdo;&ldo;怎么了?有什么事吗?&rdo;杨沐拉住马缰绳，停下马车。&ldo;那位洪公子来了，正在厅里等着呢。&rdo;丁山接过马鞭，&ldo;你们快去看看吧。&rdo;颜宁和杨沐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进院子。进了大门，只见洪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他的亲随。洪远见他们进来，笑盈盈地迎出来。颜宁撩起衣服下摆，径直跪下去：&ldo;下官叩见太子殿下。&rdo;杨沐一见这架势，知道颜宁要与洪远把话说开，于是也跟着跪下去。&ldo;草民见过太子殿下。&rdo;洪远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拉起他们：&ldo;静之跟泽益这是作甚?快起来，快起来。&rdo;颜宁不做声，太子叹了一口气，面色说不出的无奈：&ldo;唉，看来你们都知道了，这事我本也无意瞒你。我从小到大，除了我的长辈，身边全是下属和下人，人人都忌惮我的身份，从来没人敢跟我平起平坐，也从来没人敢有一说一，所以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交了你们几个朋友，却还无端连累你们，害静之在大牢中吃了一个月的苦。我这次来，是诚心来赔礼道歉的。&rdo;颜宁知道这事其实跟太子也没多大关系，而自己的确被无辜牵连了。想了想，便说：&ldo;多谢殿下厚爱，其实这事也不怪殿下，我自己平时也没太在意，让有心人抓了把柄。&rdo;太子说：&ldo;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都坐吧，别拘谨，还像从前一样，把我当洪远就好了。&rdo;颜宁说：&ldo;这怎么敢当，殿下。&rdo;太子知道，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相处模式是再也回不去了，不由得神色黯然。杨沐看见太子似乎遭受了打击，便拉了一下颜宁的袖子。&ldo;承蒙殿下厚爱，在我们这里，您还是以前的洪大哥，在外头，您就是太子殿下，您说好吗?&rdo;太子终于露出笑脸：&ldo;泽益说的这话我爱听，我一直就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再要学他们一样，对我毕恭毕敬，我可真要憋死了。&rdo;&ldo;那颜宁你陪殿下说说话，我去做饭。&rdo;杨沐现在只要自己有时间，就一定会亲手给颜宁做饭，希望能尽快将颜宁的身体养回来。那一个月的牢狱生活，颜宁的胃给饿出毛病来了，稍不注意就要胃疼，顾川柏说这要好好养护才行。吃过晚饭，洪远就回去了。颜宁也没有跟他提要辞官的事，他觉得这事只要报备他的上司就好了，应该轮不到太子来过问。只是颜宁忘了，他的擢拔都是由太子特别关照的，更何况是辞官呢。第二日，颜宁的上司就来通知他回去上衙了。颜宁也不拿乔，马上就去翰林院报到，然而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写辞呈。理由就是自己身体不适，祖父年迈体衰，要辞官回去尽孝。颜宁的上司一见到辞呈，吓了一大跳，连忙找他去谈话。和颜悦色地说，为什么要辞官啊?这翰林院的事务也并不繁重，你之前一直都做得很出色。不要因为蒙受了一次冤，就对朝廷悲观失望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其实反过来想，这也是对你的考验啊……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不愧是做上司的，特别会攻心，一席话说得颜宁觉得自己还真没有辞官的理由。他出了上司的门，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啊，怎么被那老头儿牵着鼻子走了，我要辞官，是因为我不喜欢做官，不喜欢这京城的气候，不喜欢那些暗藏在平静表面上的各种暗流。于是回头又写了一封辞呈上去，这回言辞更加恳切，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理由全都罗列上去了。上司只好又交给自己的上司，上司的上司也是个老头儿，老头儿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次颜宁打定主意了，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老头儿见说不动，只好摆手让他退下。第二天，太子就来翰林院见颜宁了，自然是因为收到了他的辞呈。颜宁行过礼，恭敬地垂手立在一旁。太子见了面，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ldo;静之，你为何要辞官?前几天在你家时不还是好好的?&rdo;颜宁恭恭敬敬地说：&ldo;回殿下，下官觉得自己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做官，下官自小在乡野中长大，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这几年在京城呆着，就觉得自己像离了故渊的鱼，进了笼子的鸟，从来都没有自在过，没有一天不盼望能回家乡的。&rdo;太子叹口气：&ldo;静之，你是一个非常有才华、非常有能力的人，我十分看好你的发展前景。也许将来，我还得依仗你来治理天下，难道你不想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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