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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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小葵花还以为他要继续打他，立刻尖叫一声跳了起来，&ldo;嘭‐‐&rdo;一声化作一只毛茸茸的胖狐狸，撒开四爪蹿了出去。&ldo;！&rdo;朱烨吓了一跳，小葵花因为一半血统是人类，长大一点以后就很少变成灵兽，尤其这还是大白天，被人看见可怎么得了！&ldo;回来！&rdo;朱烨低声喝道，丢下遥控器，跑过去抓儿子，&ldo;别乱跑！&rdo;&ldo;嗷‐‐&rdo;小狐狸一听他声音就跟被鞭子抽了似的，跑得越发快了，围着客厅跑了一圈，刺溜一下钻进了斗柜下面，趴在靠墙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朱烨追了一圈没追上，看着抖得咔咔响的斗柜，肠子都悔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明明知道打孩子是不对的，却头脑发昏下了这么重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下来，道：&ldo;你出来。&rdo;小葵花往墙角缩了缩，咬着尾巴继续哆嗦。朱烨看着他小小白白的身影，心都疼了，走过去弯腰够他：&ldo;出来，我不打你了。&rdo;&ldo;呜呜‐‐&rdo;小狐狸被他的手指触到，发出可怜巴巴的哭声，小毛爪推推推，把他的手指推了出去，转身，用屁股对着他。&ldo;你给我出来！&rdo;朱烨提高声音道，&ldo;一个男孩子，遇到事就缩在角落里成什么样子？&rdo;&ldo;嘤‐‐&rdo;小葵花又被训了，扑地，撅着屁股哭得更伤心了，尾巴一抖一抖。&ldo;你还吼他！&rdo;客厅门被人一脚踢开，砂爷怒气冲冲拄着拐杖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惶恐的管家，见朱烨伸着手正在柜子底下掏，怒道，&ldo;你不打他他怎么会缩在角落里？你多大的人了？越活越回去，还打起孩子来了！&rdo;朱烨吓了一跳，站起身道：&ldo;爸，你怎么来了？&rdo;&ldo;我怎么不能来？我再不来你该用电视机砸他了！&rdo;砂爷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用拐杖点了点地上的破遥控器，又点了点朱烨，&ldo;孩子才多大？闹一闹打个滚，你哄哄他讲讲道理，难道他会不听？再不济你别理他，等他哭完了批评他也好，你打他干什么？他哭闹他不对，你打人就对了吗？你是怎么当爸爸的？&rdo;&ldo;爸‐‐&rdo;&ldo;你别说了！&rdo;砂爷二十多年了从没这么大声对朱烨说过话，连拐杖都忘了拄了，大步流星走到斗柜旁边，弯腰温言道：&ldo;宝贝出来，爷爷带你吃好吃的，你爸不对我批评他。&rdo;小葵花小心翼翼从斗柜下面露出个脑袋，还好如此紧张的时刻他还记得狐狸是要被关在动物园的，于是露出的是人形的脑袋：&ldo;爷爷？&rdo;&ldo;乖，快出来，小心别磕了头。&rdo;砂爷看小家伙一脸的鼻涕眼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心都碎了，吃力地半蹲下去，伸手把小孩抱出来，摸摸头又摸摸屁股：&ldo;你爸打你哪儿了？让我看看。&rdo;小葵花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小心露出半边脸看朱烨，看了一眼马上缩回砂爷怀里，小声道：&ldo;屁股。&rdo;砂爷抱着小孩放到沙发上，剥下裤子一看，还好没打出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清浅的红印，心疼道：&ldo;都打红了，这得多疼……算了下午的课不要上了，明天幼稚园也请假，爷爷看着你。&rdo;&ldo;其实也没那么疼啦。&rdo;皮粗肉厚的小朋友还相当淳朴，完全不会撒谎。朱烨看他气息哽咽还这么诚实，心里越发后悔，刚想接过来揉揉屁股安慰一下，砂爷已经把他抱到了怀里：&ldo;走走，到爷爷那里去，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rdo;小葵花被砂爷抱着，眼睛却偷偷看朱烨，欲言又止。朱烨知道他的脾气，谁惹哭的，必须要谁去哄，被谁教训了，就必须要得到谁的原谅（当然这个家除了朱烨再没人敢教训他），这是要自己去哄他呢。于是挥了挥手，道：&ldo;行了，去吧，跟爷爷去。&rdo;小葵花知道朱烨不生气他撒泼的事情了，有点高兴，又有点委屈，撇撇嘴，把脑袋埋到砂爷胸口。砂爷抱着他站起来，叹气，对朱烨道：&ldo;阿烨，孩子是你的，你是他爸，怎么管他都是应该，按理我不该在他面前落你的面子，可他还这么小，你管教他要有分寸，他没有妈妈在身边，你要更疼他才对。&rdo;朱烨心中愧疚，道：&ldo;我知道了，爸。&rdo;说完又觉得砂爷这话不知道哪里听上去怪怪的。砂爷见他确实是后悔了，道：&ldo;算了，你忙你的去吧，孩子交给我。&rdo;说着往门外走去，连拐杖都忘了拿。管家连忙把他的拐杖捡起来，跟着出去：&ldo;老爷，我来抱孩子吧，当心您的腿……&rdo;墨斛看他们走远了，慢慢踅过来，小声问朱烨：&ldo;爸爸的腿什么时候好了？昨天不还瘸着呢么？今天怎么连拐棍都不用了？&rdo;朱烨这才反应过来，呐呐道：&ldo;受刺激了吧……我刚才打孩子你为什么不拦着我？&rdo;&ldo;是你让我出去的啊，你让我走我哪敢不走？&rdo;墨斛理直气壮道，&ldo;再说他现在修为比我都高，就凭你能把他怎么样啊？&rdo;前半句听得朱烨想吐血，后半句连血都吐不出来了，烦躁地挥挥手：&ldo;算了跟你说不清楚。&rdo;墨斛撇撇嘴，又道：&ldo;说起来，爸爸刚才说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rdo;&ldo;哦？&rdo;&ldo;他说&lso;孩子是你的，你是他爸&lso;……话说他爸不是我吗？你是干爹来的。&rdo;墨斛说，&ldo;他以前不都是说&lso;你干爹&rso;或者&lso;你爹&rso;的吗，而且他那语气怎么听也不像是干爷爷啊，亲爷爷都没那么亲。&rdo;&ldo;是吗？&rdo;朱烨把这话在脑子里轮了两遍，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砂爷知道的东西，恐怕要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夜幕降临，管家来通知朱烨吃饭：&ldo;老爷说留小小少爷在他那里吃饭，还说叫您也去。&rdo;朱烨平时是和墨斛一起吃晚饭的，砂爷有专门的营养师，食谱和他们不一样。&ldo;大概是想缓和一下你和儿子的关系吧。&rdo;墨斛说，&ldo;你去你去，我和阿贵他们一起。&rdo;朱烨担心今晚的行动，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不大想去，倒是墨斛劝他：&ldo;你再不去，儿子今晚连觉都睡不好了。&ldo;到了砂爷那里，他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陪小孩玩飞行棋，一边的小餐桌上摆着几个小菜，还有果汁和淡酒。小葵花见朱烨进来，下意识想扑他，扑了一半又想起下午挨过打，便跑回砂爷身边，抱着他腰躲在他身后。&ldo;行啦，别装啦，去跟你爹认错，说再也不撒泼了。&rdo;砂爷笑着摸他头，把他从身上薅下来往朱烨那边推，&ldo;去去，勇敢点，不然爷爷要生气了。&rdo;小葵花不情不愿踅了两步，砂爷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脊背：&ldo;快去！&rdo;&ldo;对不起啦。&rdo;小葵花低着头小小声说，&ldo;我以后再也不打滚了。&rdo;朱烨心早就软了，两手一张，小孩就飞扑到了他怀里：&ldo;爹你不生我气了哈？&rdo;&ldo;不生了。&rdo;朱烨抱着软软暖暖的儿子，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ldo;爹也跟你道歉，我不该打你，以后都不会了。&rdo;&ldo;我原谅你啦。&rdo;小葵花彻底高兴了，抱着朱烨的脸&ldo;叭&rdo;地亲了一口，道：&ldo;爹，我们以后还是好盆友，么么哒。&rdo;朱烨只好跟他&ldo;么么哒&rdo;了一下。砂爷哈哈大笑，道：&ldo;吃饭吃饭，叫他吃饭他不肯，非要你来才肯吃，哎哟这小魔星啊。&rdo;朱烨把小孩抱到餐椅上，给他围了口水巾，把炖蛋划碎了，勺子塞手里：&ldo;自己吃。&rdo;&ldo;爹粗。&rdo;小葵花小心地舀了一勺炖蛋放在朱烨盘子里，砂爷一副牙酸的表情：&ldo;哎呀还是爹亲呐，有了爹就不喜欢爷爷啦。&rdo;他马上又舀了一勺给砂爷：&ldo;爷爷别吃醋，给你粗。&rdo;&ldo;好了宝贝最乖了。&rdo;砂爷笑哈哈，给朱烨倒了杯淡酒，道：&ldo;你喝一点，给你备的，我现在喝不了这个。&rdo;朱烨干了，他又添上一杯，忽道：&ldo;阿烨啊，这件事你打算瞒我多久？&rdo;朱烨手一顿，他接着道：&ldo;这孩子是你亲生的，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都跟别人姓吗？&rdo;朱烨惊得筷子都&ldo;吧嗒&rdo;一声掉桌上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下意识看向儿子。&ldo;别看了，不是他说的。&rdo;砂爷道，&ldo;我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rdo;朱烨脑子里&ldo;轰&rdo;的一声，艰难道：&ldo;亲、亲子鉴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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