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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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集体住在县衙里，院子小得可怜，哪里能养得下马？所以这马是托养在县衙的马厩里，每个月另出饲料钱和人工钱给县衙。故此刘婆有此一问。安怡见刘婆的嘴唇油汪汪的，笑着点点她：&ldo;你这老货又偷吃东西，小心给老太太瞧见剥了你的皮！&rdo;刘婆知道只要不出格，安怡就不会计较这种小事，便倚老卖老地厚着脸皮道：&ldo;是老顾说您今日去得远，必定十分辛苦，特意给您做您爱吃的。她忙不过来，就让老奴帮忙尝尝咸淡。&rdo;安怡不置可否地道：&ldo;总之差事办好，守好规矩。&rdo;说话间目光绕过点头哈腰、连声应好的刘婆子，和坐在廊下小茶炉旁守着熬药的吉利对上。吉利见她看来，立即挑衅而警觉地扶着腰坐直了，想要出声说两句话。安怡却朝她微微一笑，点点头：&ldo;姨娘吃的什么药？&rdo;吉利见安怡如此镇定自如，不由大怒，指甲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住了气，把头转开不理安怡，也不答话。安怡见她不答话，也不计较，只含笑看了眼刘婆。刘婆收到，立即点头哈腰：&ldo;老奴给您把这包袱送到屋里去？&rdo;边说边狗腿地跟着安怡进了屋，放下包袱也不肯走，扭捏着送了壶热茶进去，道：&ldo;姑娘今日一切顺利？&rdo;安怡坐下来喝了口茶，道：&ldo;说吧，我还要去给老太太、老爷、太太请安呢。&rdo;刘婆就把吉利的动向都说了：&ldo;去了兴隆观烧香……回来对着小公子做鬼脸……脸色很难看，关在房里许久，发了脾气打骂了黄莺，又熬安胎药，似乎又是那姓尤的开的药……&rdo;&ldo;你做得很好，给我盯紧了，别让她招惹太太和小公子。&rdo;安怡递过一盘精致糕点赏她，道：&ldo;只要你忠心为主，我不会亏待你。&rdo;刘婆千恩万谢地去了，干劲十足地去盯黄莺与吉利。安怡等兰嫂回来，收拾干净就去了正房，见安愉乖巧地坐在安保良怀里玩七巧板，并无太受惊吓的迹象，也就稍许放了心，状似无意地说道：&ldo;我刚才回来，看到姨娘又在熬安胎药。&rdo;安老太不接茬，安保良则道：&ldo;她夜里睡不踏实。&rdo;既然大家都认为不要紧，安怡也不多事。她只凭闻嗅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吉利之前就看着不正常，再服下尤知章开出来的这虎狼之药，只怕这胎真正是保不住了。（打板子&ldo;姑娘，听说黄莺去找黄鹂，要和黄鹂一起睡。&rdo;刘婆小声把新近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安怡：&ldo;老太太可是有吩咐，让黄莺贴身精心照料姨娘的，这些天来黄莺也的确都和姨娘住在一起，今天她突然这样，黄鹂当然要多问两句。她说她的被褥不小心给茶水浸湿了，姨娘可怜她才让她去找黄鹂。&rdo;这话谁也不信，毕竟吉利自怀孕之后就格外娇气小心，处处都离不得黄莺，根本不可能轻易放黄莺走。但大家都猜是她想背着人做什么事，谁也没想到她是因为把被褥全部剪坏了。刘婆走后，兰嫂和安怡主动请缨：&ldo;要不要婢子去看看？&rdo;安怡道：&ldo;不用，她那药有问题，你去了反倒容易惹一身腥。告诉她们，都别往那边凑，不然一出事，离她越近的越要倒霉。&rdo;又递过五两银子：&ldo;你当着其他人的面赏给刘婆，记得要好好夸夸她忠心。&rdo;兰嫂听命出去赏钱传话，安怡则往薛氏房里去。薛氏刚把安愉哄了睡着，见她进来十分欢喜地招她在身边坐下：&ldo;到娘身边来坐，累了一天，怎么还不睡？&rdo;&ldo;我不累。弟弟都好？&rdo;安怡挨着薛氏坐下，顺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针线活看，见是一件珍珠红的锦缎银鼠皮里袄子，款式活泼，知道是给自己做的，笑眯眯地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ldo;真好看。&rdo;薛氏满足地看着她笑：&ldo;这样白生生的衬着多好看！毛毛还好，就是刚才睡前不许吹灯，说是有鬼，害怕，好一歇才睡着了，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也怪了，昨夜里还好好儿的呢。&rdo;安怡把顾大嫂等人瞧见吉利背着人吓唬安愉一事说了，道：&ldo;好好哄一哄，过几日忘了就好。&rdo;&ldo;盯防得这样紧，竟也叫她得了手。这还没生出来呢，真要是生了个儿子，还不知要做出些什么事来。&rdo;薛氏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恨个不休。也不怪她这样生气，小孩子魂魄弱经不得吓，毛毛这还算是胆子大的，若是那体虚胆子小的，因此生病高热而亡的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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