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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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那茶炉中燃着小火，外壳是极烫的，褚昉却似无甚感觉，直接握着茶炉移到了茶案一角，远远避开周玘，才松手，五个指肚已经灼得通红。

&esp;&esp;褚昉面不改色，看着周玘道：“褚某想喝陆姑娘的茶，周公子还是不要越俎代庖，味道可是差远了。”

&esp;&esp;周玘笑了笑，伸手要去拿回茶炉。

&esp;&esp;陆鸢怕他烫了手，直接在茶炉旁坐下，阻下周玘手臂，冲他微微摇头，而后夹了茶饼在炉上炙烤，大方地说：“来者是客，何况安国公今日是送东西来的，喝一盏茶自是应当。”

&esp;&esp;陆鸢炙茶，周玘便要拿茶臼，手却不及褚昉快，被他先一步抢下。

&esp;&esp;“周公子，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esp;&esp;陆鸢对周玘递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与褚昉碰硬，点个茶而已，累到哪里去？

&esp;&esp;她将炙好的茶饼放进茶臼，正要接来捣茶，见褚昉自己捣起来。

&esp;&esp;陆鸢诧异地看他一眼，并没强行接过。

&esp;&esp;而后的流程便是，褚昉捣过茶，交由陆鸢磨茶，褚昉再罗茶，交由陆鸢温盏，褚昉调膏，陆鸢注汤……

&esp;&esp;像方才陆鸢和周玘配合着点茶一般，褚昉从头到尾重新来了一遍。

&esp;&esp;陆鸢也说不好，这最后的茶，是她点的，还是褚昉自己点的。

&esp;&esp;不管怎样，他喝着舒心就好。

&esp;&esp;褚昉的茶点完，周玘的茶早凉了，陆鸢直接倒掉，说：“我再给你点一盏。”

&esp;&esp;周玘阻下，“我自己来。”

&esp;&esp;陆鸢笑了笑，没有争抢。

&esp;&esp;褚昉眉心又是一皱，手中的茶顿时没了滋味。

&esp;&esp;“周公子不忙么，怎有心思来这里喝茶？”褚昉状似漫不经心寒暄道。

&esp;&esp;周玘手下未停，从容点茶，“今日休沐，来访故友。”

&esp;&esp;褚昉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朝事，一盏茶喝完，恰巧见周玘点好了茶，正要接过夹子再挑一块茶饼，见周玘将茶推给了陆鸢。

&esp;&esp;“喝热的。”周玘笑说，似是自然而然的习惯。

&esp;&esp;褚昉手下一紧，捏碎了茶盏。

&esp;&esp;周玘早就注意到褚昉的情绪，此刻也不再顾虑，直言道：“安国公，你与凌儿已经和离，望你以后行事，注意分寸，莫再将她搅进闲言碎语中。”

&esp;&esp;褚昉看向周玘，目中的光似深海里的漩涡，看似平静却能毁灭一切。

&esp;&esp;他与陆鸢已经和离？他行事失了分寸？到了周玘有资格正告他的地步了？

&esp;&esp;不娶新妇◇

&esp;&esp;◎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esp;&esp;褚昉的茶盏碎了，陆鸢为他换上一盏新的，约是怕他再不小心捏碎，新换的茶盏看上去很结实，厚壁铁釉，与陆鸢和周玘所用轻盈的月白葵花盏格格不入。

&esp;&esp;褚昉越看越不顺眼。

&esp;&esp;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周玘便与他寒暄起来，或论民生，或谈先贤，或讲文章，气氛倒也不似起初尴尬。

&esp;&esp;因他们谈的不是生意，陆鸢便不置一词，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们添茶。

&esp;&esp;周玘看上去注意力不在茶水之上，与褚昉从容谈笑，手下却没有一刻停过，不曾让陆鸢独自点茶。

&esp;&esp;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半点刻意和炫耀，好像是经久而成的习惯，融进了骨子里，又不经意地自举手投足之间流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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