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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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1页）

&esp;&esp;或许是因为谢回的脾性，她没办法真的把他当小孩，便商量似的问他，“那我们先过去吧？”

&esp;&esp;“嗯。”

&esp;&esp;谢回倒是没什么意见。

&esp;&esp;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而另一边谢池南说是去给赵锦绣找帕子，其实也是想理一理自己这乱糟糟的思绪，只是思绪千丝万缕，你越想理，却越理不清。

&esp;&esp;他就这么一路低着头朝母亲的院子走去。

&esp;&esp;这个点院子里没什么人，大概都去做别的活计了，谢池南本想进屋看看，没想到刚走到帘子口就看到一块鹅黄色的帕子，看着上头绣着的芙蓉花，他便知道就是这块了，他弯腰捡了起来，又拍了拍上头的灰，正想离开，却听到里头传来一句，“母亲也瞧出阿南喜欢瑶瑶？”

&esp;&esp;谢池南还保持着弯腰捡东西的动作，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他……喜欢赵锦绣？

&esp;&esp;“喜欢赵锦绣既让他觉得……

&esp;&esp;因为不敢置信，亦或是从未想过这个可能，谢池南迟迟都没能反应过来，但这一句话也让他先前乱糟糟的思绪就像是忽然被人灌入了一道清泉，那些原本纠缠在一道怎么理都理不清的东西也终于露出一点他从未想过的端倪了。

&esp;&esp;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esp;&esp;可他知道他不想让赵锦绣离开这离开他，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赵锦绣的容颜，不想让他们对她生出觊觎之心，他更不想，不想赵锦绣把如今对他的好给别人。

&esp;&esp;他想赵锦绣一直握着他的手，并且只握他的手。

&esp;&esp;他想让她的眼睛只望着他。

&esp;&esp;他想让她陪着他，永远永远地陪着他……

&esp;&esp;这些念头平日说不清道不明，此时忽然想明白了倒是让谢池南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息起来，脑中的思绪却是变得越来越清楚，他忽然想起昨儿夜里赵锦绣问他的那些话，她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而他满脑子都是她。

&esp;&esp;她笑的样子，她哭的样子，她高兴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

&esp;&esp;明明他无法接受很多东西，可只要想到对方是赵锦绣的话，他就发现自己能够毫无保留地全盘接受。

&esp;&esp;这就是喜欢吗？

&esp;&esp;谢池南不知道，他只是发现自己的心跳忽然又变快了许多，咚、咚、咚的，听着就像是那沙场上的战鼓，而心跳声外，他的嘴角竟像是被人牵着似的不可抑制地向上扯着，他发现在认知到这个可能的时候，他除了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慌乱和不敢置信之外，很快就变得高兴起来。

&esp;&esp;是啊，他为什么要让别人照顾赵锦绣呢？

&esp;&esp;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他们谁也不知道，虽然按照赵锦绣的情况，她家绝对会给她精挑细选择一个夫婿，可这世上不是也有很多衣冠禽兽、人面兽心吗？要是赵锦绣恰好碰到一个对她不好的，冷落她的，或是外头有女人的，那她这辈子不就完了？就算最后把人解救出来，她受过的那些伤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esp;&esp;与其把她交付给别人，与其自己在这惴惴不安，想着她过得好不好，那为什么他自己不娶了她呢？

&esp;&esp;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最了解不过，他爹他娘还有嫂嫂都喜欢她，赵锦绣嫁过来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让她受委屈，如果赵锦绣不喜欢雍州，那他也可以陪着她去金陵，反正金陵他也熟悉。

&esp;&esp;越想。

&esp;&esp;他的唇角就越发控制不住往上翘。

&esp;&esp;仿佛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那些残留在他心里多日的糟乱情绪终于散了个干净，留下的只有明媚如晴日一般的好心情。昨儿夜里，赵锦绣和他说起未来的妻子，他只觉得烦躁，可如今，他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不想娶妻，他只是不想娶除了赵锦绣以外的人。

&esp;&esp;如果这个人变成赵锦绣的话，他不仅不觉得烦躁，反而还高兴地开始脑补起他们以后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esp;&esp;赵锦绣这个人其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小毛病，她娇气，无论是穿的衣服还是睡的被子都要用上好的天丝料子，要是不对，她就一定翻来覆去睡不着，睡前要用玫瑰露擦脸擦头发，用的珍珠膏得是金陵城最大的那家脂粉铺子做出来的，哦，她睡觉还不老实，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把身上的被子踢掉。

&esp;&esp;为什么知道这事，还是因为有次除夕赵锦绣非要拉着他守夜。

&esp;&esp;她说要在新的一年“赵锦绣觉得谢池南怪怪……

&esp;&esp;明媚的笑意忽然就僵在了脸上，四肢百骸里原本应有的热意也被冰冷的寒水所覆盖。明明这会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也是最热的时候，可谢池南站在这却像是处于寒冬腊月一般。

&esp;&esp;里头的人并未察觉他在外偷听，声音也就不曾间断，“我从前是盼着他们在一起，可我盼着和瑶瑶在一起的是从前那个谢池南。”

&esp;&esp;“……母亲。”姜唯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

&esp;&esp;她似是想劝说，可燕氏的声音却依旧那么坚决，那么冷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他现在和早些时候是不一样了，我也相信他以后能变好，可以后是什么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他需要多少年？谁也不知道。”

&esp;&esp;“瑶瑶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可也是我从小如眼珠子般看着长大的姑娘，她若肯当我的儿媳，我便是做梦都会笑醒，可阿唯，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没有人有这个义务非要等着别人成长，以瑶瑶的情况，她明明能在当下选择更好的，为什么非要去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好的人变好？难道就因为我们喜欢她吗？难道就因为那一点别人没有的青梅竹马的情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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