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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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人家送的。&rdo;墨啸端起酒盅想喝，见澜渊神色凝重，只得又放了下来仔细解释，&ldo;就是来这儿的路上，碰上个人，他问我昆仑山怎麽走，我就说了。他就送了我，我原先也不敢收，可他硬塞我手里。那我自然就……&rdo;&ldo;他可是黑发青衣？笑起来还特别温和的样子？&rdo;澜渊追问。墨啸眯起眼想了一会儿，摇头否认：&ldo;倒确实是个舒服的人，也穿著青衣裳，只是头发是花白的。不抬起头来还当是个岁数大的人呢。&ldo;&ldo;……&rdo;重重靠回椅背，墨蓝的眼中满是悲哀，&ldo;那是文舒。昆仑山……他是要去轮回台吧？我那个小叔啊……唉……都是被宠坏了，我是，他也是。&rdo;&ldo;张天师炼丹时打了个瞌睡，醒来时火快烧了大半间屋子&ldo;&ldo;哮天犬咬了荷仙姑，八仙天天追著二郎神讨说法。&rdo;&ldo;鼠王终於熬过了天劫，可惜伤得太重，百多年也养不回来，鼠族的长老们正在商量要体体面面地换个王，过不了多久就该发了帖子来邀咱们去参见封王大典……&rdo;&ldo;虎王小夫妻闹别扭了，好性子的虎後哭著回了娘家，现在虎王擎威正在虎後娘家门口跪著，围了好大一群人看热闹，说什麽的都有，我瞧见狮王、兔王、豹王等等还有各族的长老都在人堆里混著……&rdo;银两连说带比划，讲得眉飞色舞，澜渊合了扇子去敲他的头：&ldo;墨啸说你是包打听，给了你三分颜色你还真给我开起染坊来了。带了你下来是让你成天东窜西跑看猴戏的吗？你要爱看，我把你送去伺候斗战胜佛如何？&rdo;银两捂著额角满脸委屈：&ldo;不是太子你让我出去的麽？&rdo;见澜渊拿眼横他，又忙後退一步道：&ldo;我知道太子想听啥，这不就正准备说给您听麽？那家的大主子跟从前一样，成天在府里头待著，小的实在是探不出什麽事儿来。倒是那个小主子这两天上了山去了狼王府。&rdo;&ldo;嗯。&rdo;澜渊注视著窗外轻轻点头，&ldo;下去吧。以後那边有什麽事记得赶紧来找我，顺便去狼王府问问，那位少主为的是什麽事，如果是要什麽东西就让他们到这儿来取。&rdo;&ldo;是。&rdo;银两躬身告退，抬头见澜渊又痴了般看著远处出神不由低声咕哝，&ldo;真是的，想见就见呗，这年头谁还敢不买咱二太子的面子？何必拐弯抹角地搞这麽多花样？&rdo;却被澜渊听到了耳里，回过头来冲他轻笑：&ldo;我想见是一回事，可他若不愿见我，即使相见了又能怎样？於我於他都不过是平添烦恼而已。&rdo;虽是笑著，可衬著身後残阳如血暮色蔼蔼的光景，竟是说不出的惨淡。若说澜渊是惨淡，那麽那位勖扬天君就更不知该说是什麽了。勖扬君的到访澜渊并不意外，只是当勖扬君站在面前时，澜渊却不敢相认这是自己那位清逸出尘高傲过人的小叔。银发带紫，龙印紫杉，穿戴不变。只是面容消瘦，狭长眼眸中充满血丝，一看便知许久不曾休息，更遑论一身浓重的酒气和凌乱的步伐。澜渊终於有些明了那天的大雨中墨啸是怎样的心态：&ldo;小叔是怕侄儿在人间烦闷，特地来让侄儿看一回笑话的麽？&rdo;勖扬君对他的嘲弄充耳不闻，慢慢地摊开紧握的手，掌中是一小块青色布片：&ldo;他跳下了轮回台，我……我竟抓不住他……就在我面前，他跳了下去……&rdo;脸上露出几分悲悯，澜渊看著勖扬君小心地将布片收入怀中：&ldo;刚好有坛琼花露，小叔可要尝尝？&rdo;不待他回答就命银两取来亲自给他斟上。勖扬君怔怔地看著酒杯出神：&ldo;我翻遍了天崇宫都不曾找到……&rdo;&ldo;你嫌弃这酒太甜。&rdo;&ldo;呵……&rdo;勖扬君却忽然勾起了嘴角，眉眼弯弯，眼中竟有透明的液体落下，滴入杯中时仿佛能听到&ldo;咚──&rdo;的一声轻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嗓子都是沙哑的，&ldo;他什麽都未给我留下。&rdo;&ldo;小叔若不嫌弃，剩下这半坛就当是侄儿孝敬您的，如何？&rdo;同是悔不当初的天涯沦落人，澜渊亲自将他送至门外又把酒坛塞到了他手中，&ldo;人间一直是他的向往，如今他得偿所愿心里该是高兴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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