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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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程云林道：“裕炀，你可看出这条渔船与普通的有什么不同？”

&esp;&esp;梁诚闻言仔细观察了好一会，答道：“据弟子看来，这条渔船的船舷与甲板等几处地方是经过加固的，船底的情况不得而知，但想来也是要加固的吧。”

&esp;&esp;程云林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些地方都是特殊加厚过的，等到我们这次出航结束之后，这条船就又要维修一番才行了，唉，这个耗损可是不小的。走吧，我们上船！”

&esp;&esp;说完这话之后程云林仿佛想起什么，又对着那三名杂役弟子道：“上船之后，尔等最好少说话或者不说话，因为渔家之人，天天在这水面上讨生活，生存最是不易，所以忌讳很多，你们不要乱说话，以免触了霉头。”

&esp;&esp;见那三个杂役弟子都点头表示明白了，程云林便带着梁诚和那他们走到船上，来到了船头甲板的空阔处，程云林示意梁诚与三名杂役弟子坐下后，自己也静静坐下，闭目调息，就如入定一般。

&esp;&esp;梁诚以前在码头干过活，多多少少对渔家的忌讳知道一些，于是也干脆闭口不言，只用一双眼睛四下观看。

&esp;&esp;只见这甲板有丈许宽，也算是比较大的渔船了，船舷两边都绑着数面三角形的红白各色小旗，甲板前端还摆着一个红布扎着的猪头，还有几个袋子，里面大约是装着米面和盐之类的祭品，应该是用来祭拜龙王的。

&esp;&esp;这条渔船上除了梁诚等渔阳派的五个修士之外，共有七人，除了船老大站立船头正神情肃然焚香祷告外，剩下的六人都手持一把点燃的稻杆，口中念念有词地用稻杆冒出的浓烟熏着船舷船尾等关键位置。

&esp;&esp;整个过程十分繁琐，但是水手们都神色郑重，一丝不苟地按部就班按规矩慢慢来。梁诚看了之后觉得也可以理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人就是靠水吃水的人了。

&esp;&esp;可是在水里讨食岂是件容易的事，对水手来说，渔船开码头之后自己这条命就握在了龙王爷的手里，能不能再回到岸上那可就是龙王爷说了才算了。因此才形成了许多规矩，也有许多忌讳，出航时更有许多习俗都要一丝不苟地完成，容不得半点马虎。何况这次出航，又是要去著名的凶险之地。

&esp;&esp;大约过了一刻钟多些的时间，一名水手从竹篓拎出一只大公鸡，交到船老大手中。船老大接过公鸡，用牙将它的鸡冠咬破，然后将滴出来的鸡冠血小心地抹在船头两侧。

&esp;&esp;抹完鸡血之后，船老大收起公鸡，朝渔阳派的诸人走了过来，对程云林躬身鞠了一躬，说道：“仙师，我们大伙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出航？”

&esp;&esp;程云林点点头：“好，可以出航。”

&esp;&esp;“起航——解缆绳！”船老大闻言大声发出指令，只见那些水手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开始操作，先解开缆绳，又放了一挂鞭炮，然后水手们操桨划水，离开了码头。

&esp;&esp;渔船离开码头一段距离后，船老大又喊道：“起蓬……”于是水手们将桅杆上的风帆升了起来，梁诚知道，渔家人嘴里永远不会说和“翻”字类似的字眼，因为不吉利，所以起帆就成了起蓬了。

&esp;&esp;这时梁诚感到船速明显提高，抬头一看那风帆吃满了风，鼓成一个弧形，果然是好风频借力，送船进河湾。不愧是鱼把头精心挑选的好日子，就连风都算准了是刮的南风，于是这条渔船顺着清澜河一路往北，朝着河湾航行而去。

&esp;&esp;降神

&esp;&esp;由于一路顺风，半个多时辰后清澜河湾已经历历在目了，梁诚估计再有一两柱香之后就可以进入河湾了，这时船老大却喊道：“降蓬——”水手们闻令立即降下了船帆，这条渔船的航速随即降了下来。

&esp;&esp;“献祭品——”随着船老大一声令下之后，自己跪在船头上香祭拜，水手们则将那些早已准备好的猪头米面和盐一类的东西都依次投进河中。

&esp;&esp;这时程云林也站起身来，梁诚和其他弟子见状也跟着起身，梁诚心想，大概是时候准备使用降神符箓了。

&esp;&esp;程云林朝三个杂役弟子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各自拿着刚才搬上船来的东西开始投进河中，梁诚看了看，这些东西也无非是些米面、盐还有一些字纸灰，实际上这些东西其实与降神术毫无关系，大概是专门做给这些水手看的，毕竟人家就是信这个，这也算是对渔家习俗的一种尊重。

&esp;&esp;等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水手们抛锚停下船来，然后全部都恭恭敬敬退到了船尾，只有船老大一个人留在前甲板，靠着船舷垂手肃立，眼睛望着程云林。

&esp;&esp;程云林轻喝一声，伸手往前甲板的空处一挥手，就将储物袋中的一堆东西整齐码放在甲板中央，计有香案一座，香炉一个，熏香若干，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esp;&esp;梁诚看了看，就这些状况都了然于胸了，按渔阳派祖师简怀德传下来的玉简对照可知，现在这套祭典请降的是守护甲成土将，因此降下来的神将并没有攻击力，而是会开启一个土系领域，从而保护住处在这个领域中的人或物。

&esp;&esp;这时程云林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咒文，点燃了香炉中的熏香，然后手中不停地结着手印。梁诚在后面看着，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因为在他眼中，程云林的结印手法还是太滞重了，并没有真正掌握到精髓，梁诚相信，要是自己上去，整个施法过程至少可以比程云林快三倍。

&esp;&esp;其实这也是梁诚对这六甲符最为不满的地方，因为施法降神的过程实在繁杂了，耗时也太漫长，导致根本不能在斗法之时使用，这可是一个无法克服的大缺陷。

&esp;&esp;就算梁诚的施法降神的速度比程云林再快十倍，也还是太慢了，在斗法中也不可能来得及使用六甲符来降神，因为这个符箓压根不是斗法中用的。

&esp;&esp;梁诚估计，这样的符箓，用在攻城守城，或者战场上两军对垒之时，只要有充足的保护，最后能够请降六甲神成功，那么威力必然是巨大的。

&esp;&esp;就在这时，程云林的动作停顿下来，接着右手平平伸出，一张甲成土将符无风自起，飘向了空中，越飞越高，散发着道道金光，充满了神圣气息。此时，站在甲板正中的程云林也显得神圣不可侵犯，十分威严，就如那无所不能的神祇一般。

&esp;&esp;梁诚暗暗惊叹，心道我这便宜师父现在的这个形象真是帅啊，怪不得他修为虽不高，却在渔家人那里被奉为神明一般。确实也是，凡人们只要看过一次他这样庄严神圣，潇洒出尘的施法降神，哪里有不为之折服的。

&esp;&esp;众人都屏住呼吸抬头看着那张高高飘起的甲成土将符，忽然一声霹雳，半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只见他金盔金甲，半云半雾地浮在渔船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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