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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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1页）

&esp;&esp;姚欢遂向沈馥之道：“姨母所言，欢儿都听进心里了，做买卖，自会渐渐从忙外的掌柜，转成管内的东家。”

&esp;&esp;沈馥之“唔”了一声，忽又道：“你若真搬去东华门，美团跟你去吧，这丫头是个能使上力的。”

&esp;&esp;“姨母莫虑，那徐娘子的师傅，有个女儿，和美团差不多年岁，亦是个机灵可喜的，难得还有一手制鲊的手艺，正可帮忙。”

&esp;&esp;沈馥之一听，姚欢连帮工都找好了，确是并非心血来潮、戏言几句的态度。

&esp;&esp;“那，你张罗你的新铺子去，汝舟便先留在我这里，邵先生私塾离此处近，他若跟你住去东华门，每日送学是个大麻烦。况且，他一个男娃娃，也不好在女人堆里长大。正好，你姨父要搬回来，我，嗯，我应了。”

&esp;&esp;我舍不得你吃苦

&esp;&esp;立冬这日，沈馥之的饭铺打烊一天。

&esp;&esp;姚欢平时常要天蒙蒙亮便起来做供应明月楼的鸡脚，最近又忙着去找地屋行牙人谈新铺面，今天难得休息，冬阳透过窗棂，焐热了她的面庞，都不影响她睡回笼觉。

&esp;&esp;迷迷糊糊间，她却听到院里似乎响起那熟悉的沉悦又温柔的男声。

&esp;&esp;她起初以为还在做梦，直到美团开门进来，轻轻推她，带着欢喜又打趣的口吻道：“欢姐儿，你还不起来？”

&esp;&esp;姚欢实在舍不得睁眼，只兴致怏怏道：“怎么了？”

&esp;&esp;“两桩喜事。池畔诉情（上）

&esp;&esp;姚欢听着听着，原来四郎的意思，重点不在于支持她独住，而在于指望她闭门不出，便是要做什么，也择了那些适合闺中妇人打发时光的项目就好。

&esp;&esp;抚筝，点茶，插花，这些爱好本身，都是很好很美的，姚欢也喜欢。但若叫她一个现代来的年轻穿越者，整日就在半亩方宅里捣饬这些，然后等着夫君回来，那她非疯了不可。

&esp;&esp;她喜欢商业社会，喜欢市井生活，上辈子在现代城市是这样，这辈子在古代都城也是这样。

&esp;&esp;她去了一趟天子的禁宫内苑，看着往来宫人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那么小的天地中，不禁越发感慨，自己可算是知道为啥深宫女子多么容易心理变态了。

&esp;&esp;若将她们放到大街上去，接触接触普罗大众，琢磨琢磨社情民意，哪怕只是去御街上摆几天地摊，或许起码有一半人看起来能正常些。

&esp;&esp;你看，童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嘛。一个太监，因为去边关西军搞了一番事业，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阴鸷冷怪的感觉了。

&esp;&esp;是，他是青史上铁板钉钉的奸臣。但他的问题，乃在于另一个层面，是权力的极度膨胀以及对于军事的过于自信，令他处理中原王朝与北方两大邻国的关系时，掺入自己的利欲熏心，而撺掇着宠信自己的天子赵佶走入歧途。

&esp;&esp;但童贯，并不是一个深宫迂讷的懵懂阉人。

&esp;&esp;深宅毁人，与深宫毁人的效果，是殊途同归的。

&esp;&esp;囿于深宅，不与外界接触，头脑与见识怎能寻求到基本的进步节奏？

&esp;&esp;年华老去，智齿未增——此种命运，想想都黯然。

&esp;&esp;而姚欢，自忖无论哪朝哪代，都不想做一个每天“只”会在朋友圈里晒庭院面积的妇人。

&esp;&esp;这种抗拒感，虽然在当下的时代或许会引来不解与疑惑。

&esp;&esp;可没准慢慢摸索，仍能找到平衡的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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