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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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1页）

&esp;&esp;姚欢笑着搭讪：“贵店开在东华门外，科考取士唱名的地方，果然从店名到菜名，都起得这般吉利，好，那就两样都尝尝。”

&esp;&esp;小二心道，这小娘子可以，长得不错，看起来也不穷酸，还会说漂亮话。

&esp;&esp;落座后，小二殷勤地建议：“小娘子一人用食，炙金肠来个小份，鱼跃龙门呢，俺去吩咐灶间挑不到一斤的小鲭鱼做，如何？”

&esp;&esp;姚欢点头：“使得，使得，方才还见邻桌有碗卤汁汤饼，码着白森森的片子，可是菱角？”

&esp;&esp;小二道：“娘子好眼力，正是此季的嫩菱，铺在猪五花、蛋丝儿做的打卤汤饼上，我们楼每日能卖出去百来碗。”

&esp;&esp;“嗯，那也给我来一碗。”

&esp;&esp;小二暗叹，瞧着是个风摆杨柳的腰身，胃口倒是不小。

&esp;&esp;未几，饭菜都上来了。

&esp;&esp;姚欢先咬了口炙金肠，里头是冒着酒香和孜然味的羊肉，咸鲜而汁浓，肠子烤的时候挺舍得刷鸡蛋液，因而上桌时黄澄澄的，不仅色面好，口感也嫩。

&esp;&esp;姚欢琢磨，这种羊肠算半个腌腊货，耐放耐保存，囤积物料的时间不用掐得太紧，而且热量足、又是羊肉，官员们吃着没有不体面的忌讳，倒是适合给那些卯时等着进宫的朝官们吃。

&esp;&esp;想到这里，她不由抑制不住地怀念起美式咖啡来。

&esp;&esp;是的，姚欢觉得，压住油润润的重口味牛羊肉的最好饮料，不是红酒，而是美式咖啡。

&esp;&esp;苦醇的饮料，最合红肉。一杯美式，一个鸡蛋羊肠肉夹馍，北宋大臣的早餐，我姚氏咖啡厅包了！

&esp;&esp;奈何咖啡豆还是八字没一撇的空想，姚欢只得喝口小二端上的煎茶聊以。

&esp;&esp;再看那鱼跃龙门，原来是将鲭鱼从头到尾一剖为二，先煎得鱼皮金黄后，摁在竹编的锅篦里保持定型，再用加了汉葱、姜片、豆酱、胡椒的大骨汤焖煮收汁，这样装盘时，鱼的形状仍是完整如生，焖烩的做法又最大程度地入了味去。

&esp;&esp;姚欢吃得兴起，风卷残云般解决了两菜一面，唤小二过来结账时，又多塞给他五个铜板。

&esp;&esp;“哥儿，跟你打听个事，倘使吾家要在附近赁个铺面做茶坊，可能寻到‘店宅务’放出的公屋？”

&esp;&esp;小二揣了小费，心花怒放道：“自是有的，娘子出门时，俺指给娘子看。”

&esp;&esp;姚欢领了一下午行情，攒了一肚子信息，及至酉中时分，方去车马铺雇了骡车，回东水门青江坊的家中。

&esp;&esp;沈馥之见外甥女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关键是，还带回了太后和皇后赏的金锭子，显是将差事干得顺顺当当、教赵家人满意得很，她这几日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esp;&esp;沈馥之喜滋滋地看了那对金锭子，叮嘱道：“宫里出来的物件，一两足金锭子起码合十贯，市面上都认，又轻便，你自己收好，莫傻乎乎地去换了铜钱。”

&esp;&esp;忽地又道：“哎，邵先生昨日亲自送汝舟回家，还给了两罐桂花糖。他说，你与他提过沈公的《梦溪笔谈》他昨日想起此事，来借，我寻出来给他，不曾想他临走时，竟又落在了厅上。”

&esp;&esp;邵先生来了

&esp;&esp;清秋宜人，辰巳之交的阳光，也并不毒辣。

&esp;&esp;沈馥之不用细问也知道，宫里当差自是紧张又疲累，因而叮嘱姚欢在家好生歇息两天。

&esp;&esp;秋光日影里，姚欢正趴着池沿看小龙虾。

&esp;&esp;姚欢算了算，来到这陌生的时空已有好几个月。无论开封市肆，还是驸马王诜家，无论明月楼，还是宫里御厨，她或者亲自调研，或者描摹着探问，都没有人听说过鳌虾这种东西。

&esp;&esp;“看来你们真的是跟着我一起穿越过来的啊。我只是魂穿，而你们，估计老天也想起北宋没有小龙虾，所以特许你们连魂带壳地一起搭车过来了。”

&esp;&esp;姚欢兀自笑言着，探身小心的抓起一只个头最大的小龙虾。

&esp;&esp;数天前，她还未进宫的一个黄昏，弟弟姚汝舟捧着碗在池边吃饭，忽地诧异道：“阿姊，这两只鳌虾打架的姿势真奇怪。”

&esp;&esp;彼时，姚欢上前细看，果然在一片半没于池水的瓦砾间，一只小龙虾竟翻着肚皮，另一只则张牙舞爪地趴在它上面。姚欢愣怔片刻，意识到，龙虾和大闸蟹一样，也是节肢动物，所以也是用这样的姿势交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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