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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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可人群中有人不服，趁着夜色也看不清脸，高声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那这贵人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什么回村这么久，连个面也不露？”

&esp;&esp;这一下，又把众人说得心思浮动了，“对！若不是瘟疫，就让大伙看看，这藏头露尾的，到底有什么不敢说的？”

&esp;&esp;……

&esp;&esp;“大胆！”

&esp;&esp;叭地重重一记响鞭，在半空中打响，一下让几百人的现场鸦雀无声。

&esp;&esp;跛足的老马缓缓在马车上站起身来，眼神冰寒，“王府里的主子，岂是你们这帮贱民想看就能看的？就凭你们这样冲撞贵人，若在京城，统统是个死罪！不服气的，尽管放马过来。就算只有我老马一个人，若皱皱眉头，我老马便管你们叫祖宗！”

&esp;&esp;他回来那么久，统共只在进村那天发过一回威，当时见着的人少，也不知究竟。可如今见他这一怒，那浑身的气势竟极是慑人。虽只一人，身后却似跟着千军万马一般，带着上过沙场的血腥杀伐之气，吓得几百号乡民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esp;&esp;针尖掉地上都能听到的寂静里，马车里忽地传来幽幽叹息声。

&esp;&esp;“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提着盏油灯，轻轻推开了车门。然后，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站在了马车上。

&esp;&esp;人群中，齐齐爆发出倒吸气的声音。有些胆小的，甚至惊呼起来！

&esp;&esp;夜色里，他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真的就象裹着衣裳的骷髅，极为可怖。

&esp;&esp;少年漠然站在那儿，仿若未闻，“你们都看到，我确实是生了病，大概没两年好活了。不过我这个病，有京城太医院院正的亲笔诊断，只要不与人亲近，就不会过给旁人，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惊慌失措。行了，马叔，走吧。”

&esp;&esp;说完，他就重新钻回车里。只是最后，到底忍不住悄悄瞟了一眼那个方才替他说话的夏珍珍，还有她身边的小女孩。

&esp;&esp;这对母女，倒是好心。或许回头，他还能暗中关照一二。

&esp;&esp;而这一回，连程长海也不敢说要留人了。

&esp;&esp;就算这个病不过人，可看着也实在太吓人了！

&esp;&esp;只是，当马车又要启动的时候，宁芳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等等！”

&esp;&esp;不仅是冲了出来，她甚至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上了那辆人人避之不及的黑篷马车。

&esp;&esp;然后，小手一下推开车门，望着那瘦骨嶙峋的少年，“你这个病，或许，或许我能治……吧？”

&esp;&esp;什么？

&esp;&esp;少年眼中有光华一闪而过，可也就那么一下，他就恢复了平静，“休要说笑，京城那么多太医都没有法子，你能行？快下去吧。”

&esp;&esp;唔……宁芳有点不确定，但依旧顶着对面那冷淡的目光，顽强的留了下来。

&esp;&esp;“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是不是浑身无力，每到下午就身上潮热，脸颊发红？每到夜间总会一身虚汗的醒来，可出了汗又畏寒？然后胸口，就是这儿总是觉得隐隐作痛。起初发病时，还以为是得了风寒？”

&esp;&esp;年轻人没说话，只是神情却凝肃起来，眼中又有光华闪烁。

&esp;&esp;外人听不见，反倒是老马在车辕上听得真真的，浑身颤抖着说，“正是，全是如此！起先都以为是着凉了，可治了几个月也不见好……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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