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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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页）

&esp;&esp;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见山摇了个七荤八素的，“天哪！你看都没有看，就投中了！你若是练习射箭的功夫，指定可以百步穿杨！”

&esp;&esp;“对了！功夫！”见山激动了起来，“投壶考不中状元，你可以习武啊。咱不做文状元，还能做个武状元。”

&esp;&esp;“习武？”段思贤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我们家祖宗八代，都没有习武的……”

&esp;&esp;见山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他满脑子里都是自己发现了武学奇才的事，他想着，在原地蹦跶了好几圈，像是脑子进了水似的，对着空气中喊道，“闵叔闵叔，你快出来看看！”

&esp;&esp;他一连喊了好几遍，有一个人方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esp;&esp;段思贤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脸上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衫，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esp;&esp;他来不及细想，那个叫做闵叔的人，已经朝着他的身上捏去。

&esp;&esp;他捏了捏，对着段思贤说道，“小子，你仔细看好了，我只做一遍，然后你再来一遍。”

&esp;&esp;段思贤一愣，还没有回过神来，那黑衣闵叔已经开始打起了一套拳法，一共有四九三十六式。

&esp;&esp;他静静地看着，等那闵叔停下来，抬手便循着记忆，将那拳法完整的使了出来。

&esp;&esp;这一下子，在场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esp;&esp;还是那闵叔最先回过神来，他对着见山抱了抱拳，“殿下，这小子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若是有名师指点，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esp;&esp;见山一听，高兴的一把搂住了段思贤的脖子，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揉搓，“你小子行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拜师，闵叔可是双剑流的高手！名师指点，名师就在眼前……”

&esp;&esp;那闵叔却是摇了摇头，对着见山道，“殿下，不可。你知晓的，我的弟子，将来也是要做殿下的暗卫的。段小郎是要出仕的。”

&esp;&esp;见山一愣，先是有些失落，随即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举着巴掌，啪啪啪的朝着段思贤一顿拍，“没事没事，天下高手有很多。叫你母亲给你请一个大师，到时候她再也不会因为你背不出诗来打你了。”

&esp;&esp;段思贤有些怀念的想着，那是他思贤旧事（三）

&esp;&esp;段思贤大病了一场，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入冬日了。

&esp;&esp;北地的冬日，格外的寒冷，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

&esp;&esp;他再见到郑王的时候，是在扈国公夫人的寿诞上。郑王蹲在一棵老松树下，喂着一只黄毛小狗儿。那狗儿生得瘦骨伶仃的，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是哭过了一眼。

&esp;&esp;段思贤站在冰面上，远远得看着，天地一片白，整个世界好似变得混沌了一般。雪花子儿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当时他年纪小，不懂得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溺水了一般，一直往下沉。

&esp;&esp;后来他才知晓，那日他，就像是一缕孤烟，无人想要，无地可去，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消散了去。

&esp;&esp;“我想要跟闵叔学武功……”

&esp;&esp;郑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看了看段思贤握紧的拳头，他站起身来，又伸出手来，摸了摸段思贤的脑袋。

&esp;&esp;“嗯”，郑王轻轻地说道。

&esp;&esp;段思贤一愣，他以为郑王会问许多问题，譬如京城里最近暗暗在传，你烧坏了脑子？又譬如你阿娘最近有没有打你？再譬如你是为何下定决心不科举了……

&esp;&esp;诸如此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问题。

&esp;&esp;还好，他什么都没有问。

&esp;&esp;段思贤说着，静静地看向了段怡，“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荣。习武做郑王的影子，是当时已经处于绝地的我，唯一向上的生路。”

&esp;&esp;“习武替顾明睿挑起剑南的担子，又是不是你落水之时，唯一抓住的浮木？段怡。”

&esp;&esp;段怡心头一震，握住那杆黑色长枪的手，紧了紧。

&esp;&esp;她从世外而来，在这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可以说唯一的羁绊，便是舅父同顾明睿……

&esp;&esp;段思贤见段怡没有说话，轻轻地笑了笑。

&esp;&esp;“郑王是一个很好的人，却不是一个好的君主，太过妇人之仁。我没有能够救下他，郑王府所有的人，都被挂在了城墙上，先是太阳烤着他们，皮都裂开了，尸油都滴了下来……”

&esp;&esp;“后来臭了，满城的苍蝇都趴在了他的脸上。我当时就坐在小楼里，我的母亲卢氏，领着我去那里喝茶。韩王继承大统，段家成了新贵。”

&esp;&esp;“新君即位，威慑众臣。卢氏指着郑王的尸体对我说，那野蛮生长，不知好歹的桂花枝，终究是要被那樵人砍了去，送去苏州作柴烧的。”

&esp;&esp;屋子里静悄悄地，段思贤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像是哀伤的琴音，不不小心就要被他蛊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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