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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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节（第1页）

&esp;&esp;桃桃靠在椅子背上，采耳店的小哥正给她掏耳朵。

&esp;&esp;烈日炎炎，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桃桃在脸上盖了块手帕挡太阳。

&esp;&esp;罗侯躺在她身旁另一张椅子上：“所以，它最后妥协了？”

&esp;&esp;桃桃嗯了声：“慧觉和我说过，天道力量强横，灵智低微，是世界上最无情，最僵硬的权衡机制，它权衡世间的正邪，也权衡自身的利害。”

&esp;&esp;“弥烟罗的故事里说，少年之所以要囚禁邪气，不是因为邪气危害了城池的百姓，而是他担心，在未来的某刻，邪气一旦吞噬城池中的百姓，他会失去对人间的掌控。”

&esp;&esp;“一旦炼狱之门破碎，炼狱中被囚禁了千百年的灵魂带着怨气逃离，人间绝对会被毁灭。”

&esp;&esp;“相较于那些未知的、还没有发生的危险，天道更害怕人间消失。”

&esp;&esp;“所以，它的权衡机制必然会导致它的妥协，要么让我毁掉十方炼狱之门，生灵涂炭，大家一起死。要么，将囚禁在十方炼狱里的生灵还归轮回，将混沌还归天地。它没得选。”

&esp;&esp;“换作是我，干脆杀了你。”罗侯挠挠耳朵，“那玩意儿最喜欢用雷劈人了。”

&esp;&esp;“它当然想劈我，但它做不到。”桃桃抬起一只手给罗侯看，“碎魂转命术不光换了我和他的命格，他还将一半的神明之力沿破碎的灵魂和骨肉注入到我的体内，我在画遗魂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esp;&esp;“他之所以能填补炼狱之门，也是因为，那时的他体内有我一半藏灵身精纯的灵力，能与十方璞契合。”

&esp;&esp;“天道七分之一的力量在我体内，我就拥有了劈门的力量，那个时候……”

&esp;&esp;桃桃顿了顿，“……南宫用帝钟重创了它，并且主动将意识交还，天道的意识与南宫尘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融合，短时间内足以分庭抗礼，相互对立，有他的阻挠，天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去劈斩炼狱之门，却杀不死我。”

&esp;&esp;这局棋桃桃只走了最后一步。

&esp;&esp;所有的布局，所有的棋路，那人都已经为她铺好了。

&esp;&esp;只有他能这样透彻地了解天道，也只有他才能想出来这样疯狂的方法。

&esp;&esp;就像在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行路，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esp;&esp;他是天道的化身，一念一动都会被天道知悉。

&esp;&esp;所以，用假意劈斩炼狱之门的方式来颠覆人间，以此威胁天道做交易，这件事不能由他来完成。

&esp;&esp;他一步步给了少女指引，让她洞悉世界的真相。

&esp;&esp;甚至在最后，不惜以转身消散在她眼前来激起她一刹的怒意。

&esp;&esp;这样的谋算、心机和理智的决绝，不仅令人佩服，也令人害怕。

&esp;&esp;他甚至算好了失败的可能。

&esp;&esp;就算桃桃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没有去劈炼狱之门，他也早已用碎魂转命术与她互换了命格。

&esp;&esp;炼狱之门破碎的恶果不会由她来承担，世间仍然是从前那个世间，而桃桃，会带着他的神明之力，好好地活下去。

&esp;&esp;只是会像他所希望的那样，永远记得他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esp;&esp;即便会为他痛苦一生。

&esp;&esp;他也要她记得。

&esp;&esp;罗侯问：“他呢？”

&esp;&esp;桃桃静了静：“他会回来。”

&esp;&esp;罗侯转头看她。

&esp;&esp;少女的脸被手帕蒙住，看不清神色。

&esp;&esp;“这也是你与天道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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