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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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娃子，”老兵看也不看他，常年抽旱烟烟枪的嗓子粗糙的如同砂砾，“听我一句劝，走吧，趁着还能走，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好，永远也别回来。”

&esp;&esp;“可……我的佣金才拿了一半，”周太福如是说，仿佛是不忍心打断老兵的思绪，他半哄骗半安慰说：“我干完这一票就收手，回家结婚，过安稳日子去。”

&esp;&esp;老兵也仿佛看出了他的搪塞，叹了一口气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esp;&esp;粗糙的自制烟卷哔哩啪啦的在指间燃着，烧出的火焰艳的似血，抽上一口，整个鼻腔里都是鲜血的甜腥味道。

&esp;&esp;老兵一根烟抽完，拍拍屁股，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背着那杆护木都断了不知几回的阿卡步枪。

&esp;&esp;他的裤子脏的看不出颜色，一端裤脚挽起，另一端直接淌在脚下，踩在泥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esp;&esp;就在周太福也准备起身离开时，他用余光不经意发现，老兵盘坐的位置下有一块石头。

&esp;&esp;不，他仔细看了看，那不是普通的石头。

&esp;&esp;那是一块碑。

&esp;&esp;碑上还刻有当地字符的碑文。

&esp;&esp;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磨砺，碑文风蚀的厉害。

&esp;&esp;他对当地文字比较生疏，只能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

&esp;&esp;“手中……染血者……不归。”

&esp;&esp;请开始你的表演

&esp;&esp;不归……

&esp;&esp;陷入回忆中的他毫无意识的擦燃火柴，熹微的火光如烛豆般跳动，烟气弥漫开来，如梦一般迷离在他眼前。

&esp;&esp;往事一点点浮上心头。

&esp;&esp;一张张或残破，或痛苦，或惊惧的面孔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esp;&esp;衣衫褴褛的人们无助的跪倒在他面前，哭泣着，哀嚎着，恳求面前的男人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esp;&esp;周太福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esp;&esp;手握生杀大权，如同神祗一般高高在上，凡人，只配卑微的匍匐在自己脚下，无助的低声祈求。

&esp;&esp;下一秒，喷涌而出的枪火，利刃划破肌肤的声音，以及肉体倒地的声音……

&esp;&esp;悦耳，好似天籁。

&esp;&esp;“唔……咳……咳咳……”

&esp;&esp;周太福瞳孔骤然缩紧，剧烈的咳嗽起来。

&esp;&esp;回忆中的画面如蛛网一般布满裂纹，随后陡然碎裂，他死死盯着手中燃了一半的烟，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

&esp;&esp;熟悉的味道在鼻腔中蔓延……

&esp;&esp;桑汲汲！

&esp;&esp;不，是死人草！

&esp;&esp;这烟里添加了死人草！！

&esp;&esp;这里又不是东南亚的雨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esp;&esp;就在他陷入极端惊恐之时，余光中忽然有光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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