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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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距离工业区不远处，经过重新整合开发的码头如巨兽安静的趴伏在夜色里，一辆黑色奥迪穿过这片夜色停在工业区放置集装箱的位置。

&esp;&esp;车门由内打开，江蘅先出来，听着风和海水的声音，双手伸进上衣口袋，身后即刻传来低斥：“别动！”

&esp;&esp;江蘅肩膀动了动，微侧过脑袋，眼角睨着林嫂，侧脸下颔到脖子连成紧绷而流畅的线条，肤色过白以至于在黑夜里衬出一股病态斯文的气质。

&esp;&esp;他唇角扯开，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天气冷，手放在口袋里暖和。”

&esp;&esp;林秀娥脸色紧绷，瞪着江蘅的眼睛有些小，也有多年习惯养成的无神，但她此刻心神极为警惕。

&esp;&esp;因江蘅莫测自在的态度——没人可以在脑壳顶着一把真手枪时还有心思说笑。

&esp;&esp;林秀娥打开枪支保险，问：“你是什么人？”

&esp;&esp;江蘅：“路人。我来花钱，收藏茅台珍品。看中就买，买完走人。”

&esp;&esp;林秀娥：“你从哪里知道我手里有茅台珍品这条线？”

&esp;&esp;江蘅：“珠三角地区各省各市之间有关地下酒市的消息互有交集，我知道不奇怪。”紧接着，他反问：“你以为我是警方还是同行对手？”

&esp;&esp;林秀娥后退，枪口岿然不动。

&esp;&esp;江蘅：“我哪方都不是，你误会了。”

&esp;&esp;“现在不重要了。”林秀娥挥动手枪示意：“上去。”

&esp;&esp;‘咣啷’一声，面前的集装箱门敞开，有人从门后绕出来，定睛看正是隆申烟酒商行的老板。他冲着林秀娥点头：“是他，还有另外一个。”

&esp;&esp;林秀娥：“认识吗？”

&esp;&esp;江蘅：“有点面熟。”

&esp;&esp;“我刚好认识你那同伙，他是条子。”

&esp;&esp;林秀娥是商行老板的上级，昨晚正是她让商行老板撤销报案，经过质问后仍不放心便过来查看监控录像。

&esp;&esp;结果正巧让她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esp;&esp;江蘅赶紧划清界线：“我不认识他，他偷了我东西。”

&esp;&esp;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反正自他踏进商行且他们丢了其中一张光碟，林秀娥就没打算放过他。

&esp;&esp;林秀娥提高嗓音：“进去！”

&esp;&esp;江蘅脚下未动分毫，继续不怕死的叭叭：“都是误会一场，我诚意十足来给钱你们真的不要？三千万，四千万……这都不要，你们走私了？中国刑法：走私不判死刑。故意杀人就另说了，不至于杀我这无辜的路人，平白多背一条命案。除非——”

&esp;&esp;他陡然压低了音量，垂下眼皮，半阖半睁的眼眸里掀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狂潮。

&esp;&esp;“你们贩毒？”

&esp;&esp;砰。

&esp;&esp;林秀娥突然开枪，消音过后的子弹以低哑的音量擦过江蘅的足尖射进水泥地里。

&esp;&esp;不怎么平坦的水泥地霎时多了个黝黑的弹孔，正冒着热腾腾的烟。

&esp;&esp;枪口抬起，对准江蘅的眉心。

&esp;&esp;“现在死，或者多活一个钟头再死。”

&esp;&esp;海风在层层集装箱之间的缝隙呜呜哀嚎着穿梭而来，猛然刮起江蘅耳旁的头发和他衣领处的带子。

&esp;&esp;左手在口袋里做出轻微摩挲的动作，江蘅的右腿绷直，脚尖抵着地面。

&esp;&esp;疾风细雨越见猛烈，海港靠岸停船的鸣笛穿透力十足，悠长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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