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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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第七日·05

&esp;&esp;方岱川出院以后就直接进了警局。

&esp;&esp;他现在是唯一的活口人证、重大嫌疑人，警局一年的业绩眼看就要交代在这个大案上，谨慎得过头，七八个警察把他围在中间上了警车。虽然没戴手铐，但是那个架势实在吓人，方岱川又神情恍惚，也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

&esp;&esp;外人哪里知道内情，只看到方岱川垂头丧气进了警车，七八个警察围着，如临大敌的样子，他经纪人开车跟在后头，经纪人脸黑如锅底，助理低头垂泪如丧考妣。

&esp;&esp;当晚娱乐八卦公众号集体高潮了。

&esp;&esp;大夏天的，吃瓜群众情绪都激动得很，偏生最近娱乐圈风平浪静，公众号正愁找不到业绩，这下爆出个大料，网上瞬间炸翻了锅。

&esp;&esp;“娱乐乐开花：方岱川被捕，猜猜看是吸毒队加一分还是嫖娼队加一分？【图片】【图片】【图片】”

&esp;&esp;“看热闹不嫌事大：演员方岱川因涉嫌吸毒，今日被捕，神思恍惚。【图片】【图片】【图片】”

&esp;&esp;“关注八卦一百年：三线小演员杀人潜逃，在山东依法被捕。【图片】”

&esp;&esp;底下有骂的，有为国民素质扼腕叹息的，有询问真相的，有吃瓜看热闹的，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粉丝，在娱乐号微博下面据理力争，说请等待事情真相，不要造谣传谣，可惜方岱川一个二十八线小明星，粉丝少，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洗礼，战斗力也不行，被路人围着掐，阵线不断收缩，最后几个粉丝龟缩在方岱川一周前的一张机场自拍照下面，抱团痛哭。

&esp;&esp;很快，方岱川被捕和方岱川是谁双双上了热搜。

&esp;&esp;邓哥刷了会儿微博，越刷越气，直接扔了手机。

&esp;&esp;“你干的好事！”他扭头大骂小周，“这种事都能被你赶上！你不查清楚证件就敢放方岱川上车？！好在人活着回来了！人死在外头我看你赔不赔得起！”

&esp;&esp;小周坐在副驾上哭，大喊：“对不起！对不起！”

&esp;&esp;方岱川并不知道网上的一起，他手机被没收了，坐在审讯室里，被翻来覆去询问同一套说辞。

&esp;&esp;一开始，警察还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他没经历过这些阵仗，不知道咖啡会让他后面的审讯更加难过，随口喝了。

&esp;&esp;从那之后，就水米未进。

&esp;&esp;不断重复讲述他的经历，从头往后，从后往前，从中间随便一个时间点开始。

&esp;&esp;“第三天都发生了什么？”桌子后面已经换了一拨警察，这一拨眼睛里也熬出了红血丝，拉他扯一会儿家常，就突击问他一句。

&esp;&esp;方岱川脑子锈住了一样，反应得很慢，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第三天牛心妍做了早餐，我在桌边看书，他们一个个都下来的，小情侣下来以后，地板上有脚印。我提前在长毛毯上倒了杯水，有脚印儿就能看出来……”

&esp;&esp;“请你从后往前叙述，其他人下楼的顺序。”警察打断了他。

&esp;&esp;方岱川闭了闭眼睛，有些困倦。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很累。

&esp;&esp;警察打了个手势，两个协警搬来了大灯，打在方岱川脸上。

&esp;&esp;很强的探照灯，烤的整张脸都疼得厉害，薄薄的眼睑遮不住光线，闭上眼眼前也通红一片，方岱川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esp;&esp;“请你从后往前叙述，第三天清早所有人下楼的顺序。”警察重复了一遍问题。

&esp;&esp;方岱川眼睛干涩，嘴唇已经裂开了几处，从早晨到现在，他一口水都没喝，清早的咖啡加速了他的新陈代谢，他只觉得渴得厉害。

&esp;&esp;“丁孜晖和宋老太太最后下楼，前面是小情侣，再前面是刘新，杜潮生，李斯年，杨颂，牛心妍母子，我最早下楼等着他们。”他麻木地重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esp;&esp;警察面无表情：“情侣下楼的时候，你们在聊什么？”

&esp;&esp;方岱川没忍住又闭上了眼睛。

&esp;&esp;砰——的一声。

&esp;&esp;方岱川惊醒过来，警察将一个杯子重重地磕在了铁桌上。

&esp;&esp;“在聊秘书。杜潮生问牛心妍愿不愿意做他的秘书，牛心妍说他的秘书被他杀死了，她不敢做。”方岱川喘息了几下，从喉口传来的焦渴刺激着干裂的嘴唇，他的声音已经全哑了。

&esp;&esp;午夜困倦到极致的时候，方岱川眯了五分钟，再被惊醒过来，整个后脑疼得厉害，丝丝缕缕的疼，有根扎进脑子里，被一根一根拔出来的感觉，很困，很疼。

&esp;&esp;不过这样也好，方岱川呼吸了几口焦热的空气，干燥的空气摩擦过喉咙，沙沙地痛。这样就不会想起谁，不会想象谁葬身火海的身影，不会绝望。他抬手吻了吻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里强撑出一股清明。

&esp;&esp;偏不遂他愿。

&esp;&esp;“你和李斯年是怎么认识的？”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审讯，让警察判断方岱川的心理防线已经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他们终于开始突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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