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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折腾得明莲差不多时,他也疲惫了。打了个呵欠,决定再给明莲下一记重药,就停歇。趁着作者打开另一章节阅览修改之时,容惜辞嗖地一下,又穿了进去。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漆黑的小道之上,万籁俱寂,月中西斜,显然是深夜时分。举目远眺,只见丈外有座深山,而此处,俨然便是通向深山上的小道。不过,这深山为何如此熟悉,好似……嗖,还未待得他发觉此处为何地,便听一记凌空的脚步声从不远处扬起。侧耳一听,容惜辞微蹙眉头。这人的脚步声中急中带缓,左脚落地颇重,步伐有些紊乱。若未估错,那人应是受了重伤。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趋近,血腥味也随之扑鼻而来。依据明莲乃是不死主角的定律,来人显然不是明莲,那会是何人?须臾,他便得到了答案,只见一袭黑衣冲破了黑暗,朝他奔来。发丝凌乱,容颜憔悴,虽身着黑衣,但血腥味却浓浓的散发,若再如此运功跑下去,只怕这人便要流血而亡。本来这故事里的人与容惜辞毫无干系,不论他救是不救,该死的人还是会被写死,再者,他也只是穿到这里一会,等会儿又得回去现实世界,是以他压根便未有救人的打算。可是,却在看到那人面容时,强压心头的冷漠便点起了火光。那人竟是他上次见到的温庄主!此刻,他面现死灰,运功时嘴里都在吐着气,目光空洞,看到容惜辞,也仅是双眼微微一亮,复又继续朝前跃去。容惜辞身无杀气,温庄主自然不会将他视作敌人,可以防万一,他在掠过容惜辞时还是特意放慢了脚步,以免被容惜辞中伤。容惜辞也未理会,在温庄主掠过他时,侧目打量了一下,眉心一沉,勾出了不满的眉痕。“你的伤势过重,不加止血,只怕你跑不出几步,便会毙命。”脚步一顿,温庄主长沉一口气,略作挣扎后还是加快了脚步,继续远奔。容惜辞最不喜不惜命之事,不悦地哼了一声,耳闻到不远处的追及声,冷然道:“依我说,你倒不如隐到树间,尚可掩上一掩,盲目地跑,可不是个好法子。”此话一落,温庄主的脚迅疾地朝右一拐,顷刻便隐到了一片树丛里,只流下轻飘飘的一句“多谢”。掏出一瓶药,将树丛附近的血迹清理干净,容惜辞缓缓站定。所幸这人的血迹遮掩得很好,隔一段路方落下一两滴。未过须臾,便听脚步声随风掠至,迅风一刮,几人现到了容惜辞的面前。佯作被骇之态,容惜辞双目圆瞪地瞧着眼前约二十出头的明莲,此刻的明莲双目通红,发丝凌乱,看到容惜辞便想也不想地就揪住了他的衣领,震声道:“你可有见着一黑衣男子!”容惜辞哪曾被人揪着衣领这般吼过,当即便想唬回去,但思及那人的伤势,这眼珠子一转,身子顿时抖了几下:“前前……不……左……左边,是,是左边……”猛地丢掉容惜辞,明莲抬步便要冲进左边的树丛,但这足方踏上树丛的叶子,又给缩了回来。他低头看向地上没有丝毫落下的血迹,以及一直在打颤的容惜辞,思虑了须臾,便咬紧牙关朝前方冲了出去。待得脚步声趋远,容惜辞方在心底大松一气。明莲过于精明,若是直接告知他人在前方,他反倒不会信,倒不如将正确的地方告知他,反倒可误导他。远处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耳力范围,容惜辞踮起了脚尖望着不见人影的凄迷夜色,便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树丛里,在一处荒地寻到了那人。这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只见那人进气少出气多,脸色一片阴霾,血越流越多,若非因黑衣以及他点穴止血之故,只怕这血早流了一地。见到了来人,温庄主颤抖着手朝容惜辞伸去,用仅剩不多的气吐出口中的话:“你,可否过来,帮我个忙可好。”眼看着温庄主双目逐渐涣散,咬了咬牙,容惜辞不由多说地便扶起了他,笃笃几下,点上他的穴道,这血竟神奇地停止了涌出。“你……”“噤声。”悄声地一说,容惜辞从怀里掏出药喂他服下后,便将一手抵在他的背心,另一手扣指,一边点上他的穴道,一边运功拍向他四肢各个部位。在容惜辞的相助下,这人的呼吸勉强顺畅了一些,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又是几粒药强行喂入他的口中,容惜辞扯破了自己的衣裳下摆,褪下他的上衣,凝眸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眉头紧皱,把手探到他的脉上,眉心更沉:“你流血太多,伤势过重,加之有内伤,怕是……”“呵,我知我大限将至……你……”“你想活么?”打断了温庄主的话语,容惜辞问了不着边的一句。温庄主微怔,毫不犹豫地坚定回道:“想!我为何不想活!我尚有许多事未完成,我必须活!”说这话时,原本吐气都不自然的他,竟浑然生出了力量,其声震震。似受到他的感染,心剧烈一震,容惜辞会心一笑:“你有此决心,便是活命的最大保障。”他从自己的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宽背匕首,噌地拔出,现出里头银亮的刀光:“此匕首乃是特殊材质而成,削金如泥,但于我而言,只有一种用处。”他边说着,边从怀里取出打火石,寻了几个枯树枝,点起一小簇火苗:“外头有人,我不敢点大火,是以,一会你……忍忍罢。”眸里印入温庄主明了而坚毅的眼神,容惜辞将手里的匕首放到火上去反复地烤:“你伤势过重,本不适宜灼烧止血,但你既然想活,这便是止血的最好法子了。你定要坚强些!”“好!”一记重音落下,随之响起的,是滚烫的匕首灼烧肌肤的滋滋声响,焦肉的味道刺鼻而入!容惜辞的目光里没有一点神采,好似这动作早已习以为常。他工作时极其认真,焦躁的性子都完全收敛,极其细心地将匕首烫上流血的肌肤,使其血流而止。整个过程,那人竟不发一言,死死地咬着双唇,将闷哼与呻|吟用力吞入口中,只有深陷入泥土里的手,在彰显着他的痛意。容惜辞淡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待那流血停止后,他方踩熄了火苗,将泥土洒上,掩住硝烟。“我今生甚少佩服什么人,但我却不得不佩服你,你是个真汉子!”温庄主没有答话,只是勉力地点了点头,但即便是一个轻微的点头,也疼得他冷汗连流,唇角咬出了血珠。喂他服下了一粒药丸,容惜辞淡淡地道:“活下去,无论如何,你都定要活下去!”双唇被咬出了一丝惨白,那人重重地点头,没有说太多的话。容惜辞低身收拢起自己的瓶瓶罐罐,将匕首插回靴里,蹲在那人的身侧,静静地透过交叠茂密的树丛,望着前方。温庄主也没有答话,闭目养神。他知道此刻还不能出去,因为下山之路只有一条,若是此刻出去,恰巧与明莲对上那便糟了。沉默了许久之后,温庄主忍不住勉力开口道:“你为何救我。”容惜辞横目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是傻子的模样看着他:“因你需要我救。”“呵,”温庄主笑了出声,却因笑的震动使得伤口一痛,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间需要救的人多了,你焉能救得完。有些人注定是要离去的,生死薄上早有名姓,强行救治,也不怕逆天改命遭天谴。”“啊呸!”容惜辞啐了一口,“他人我管不着,我只知,我要救的人,我定要救活!哪怕你的脚已踏入黄泉,我都要生生将你拉回!”温庄主显然被他这话给吓住了,愣了许久,方问道:“为何,你要如此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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