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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3页）

&esp;&esp;有些话，若是萧明彻来说，钱昭仪只需端稳养母及血亲姨母的身份，一个空洞的“孝”字，就能压扁他。

&esp;&esp;但李凤鸣不同。

&esp;&esp;虽在名义上也随萧明彻尊称钱昭仪“母妃”，但她既不是钱昭仪生的，又不是钱昭仪养的，只要没落下天大把柄，孝与不孝，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

&esp;&esp;她是邻国来的和亲公主，再怎么说也算身负两国邦交。齐帝对她有所顾忌，若无十足把握，是不敢完全像对待萧明彻那样对她的。

&esp;&esp;“母妃贵为昭仪，却对父皇圣意领会有误，被一时怒意蒙蔽，轻率以逾制的成捆荆条责打开府亲王，此举十分不妥，于天子威严更是有损。所谓大齐皇族的体统与颜面，落到实处说，不就是父皇的威严吗？”

&esp;&esp;这一说，此事中的齐帝就被推到了钱昭仪的对立面。

&esp;&esp;“母妃也是一时糊涂，竟忘了淮王殿下不仅只是她的养子，更是父皇龙裔血脉，还是成年开府、刚自战场浴血凯旋的亲王。今日这错会圣意的逾制重责，若不慎传出风声去，父皇颜面何存？皇族体统何在？朝野会如何议论？母妃又将如何自处？因此种种，儿臣就算冒着‘冲撞母妃’的罪名，也必须制止她继续错下去。”

&esp;&esp;李凤鸣笃定齐帝还要脸，就算真有“默许钱昭仪虐打萧明彻”的心思，也绝不会承认。

&esp;&esp;而钱昭仪同样不敢将这话挑上台面。

&esp;&esp;齐帝握拳抵唇，轻咳两声。

&esp;&esp;见他态度开始松动，李凤鸣乘胜追击，开始用钱昭仪刚才说过自谦之词对她照脸狂扇。

&esp;&esp;“正如母妃方才所言，她久居深宫，事事以父皇为重，心意是赤诚的。但因出身寒微，见识有限，仰仗陛下宠爱庇护做了二十年昭仪，于体统大局上依然不够通熟。所以今日才没能正确领会父皇口谕，行事失了分寸。”

&esp;&esp;钱昭仪面色青白交加，急恼并形于色，一时间却又无可反驳。

&esp;&esp;李凤鸣也像她先前那样，话到结尾就做个假好人，看似求情，实则再踩她一脚，坐实她今日的举动叫“过失”。

&esp;&esp;“儿臣斗胆，请父皇念在母妃情有可原，宽恕她的过错。”

&esp;&esp;齐帝沉默片刻，没说要如何处置钱昭仪，只是让她先行退下，又命人去看萧明彻的伤势处理得如何。

&esp;&esp;李凤鸣不急不躁，一副就算齐帝要继续包庇钱昭仪，她也安分谨遵圣意裁决的恭顺样。

&esp;&esp;齐帝对她的反应明显极为满意，再次发问时，语气就多了一丝慵懒随意。“依你的说法，你今日非但无过，而且有功？”

&esp;&esp;“儿臣不敢。母妃有母妃的错处，儿臣也有儿臣的不该。”

&esp;&esp;李凤鸣乖顺行礼告罪：“虽事出有因，但冲撞尊长确实不对。儿臣自当领罚，今后也会勤谨受教。”

&esp;&esp;齐帝挑眉淡笑：“既你母妃于体统大局上不够通熟，想必教不下你来。总不能由朕亲自教导吧？”

&esp;&esp;按齐国风俗民情，别说他是皇帝，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公公教导儿媳的荒唐事。

&esp;&esp;“父皇说笑了，”李凤鸣无辜又疑惑，“按大齐皇律，中宫皇后既统领六宫，有约束妃嫔之责；同时也是诸皇子嫡母……”

&esp;&esp;说着，她以余光略略瞥向太子。

&esp;&esp;钱昭仪已被齐帝打发出去了，所以她暂时不会知道，李凤鸣对她还有后招。

&esp;&esp;在齐帝后宫，若论真正得盛宠者，排在头位的绝非钱昭仪，而是恒王的生母淑贵妃。

&esp;&esp;齐国皇后被淑贵妃无形压制已有些年头，这事几乎天下皆知。

&esp;&esp;若非如此，恒王也没这么容易与太子分庭抗礼。

&esp;&esp;李凤鸣先前敢对萧明彻说“你想要的都会有”，主要就是因为，她向来很擅长借力打力。

&esp;&esp;这梯子递过去，只要太子接了，皇后要立威，势必第一个收拾钱昭仪。

&esp;&esp;如此，剩下的事就不用李凤鸣操心了。

&esp;&esp;

&esp;&esp;太子萧明宣本是抱着冷眼看热闹的态度，但他身为齐国储君，也不是个会坐看天赐良机溜走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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