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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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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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次见面，是在次日的曲水流觞宴。

&esp;&esp;破天荒地，阿姒早早到了竹林。

&esp;&esp;因晏氏是东道主，晏长公子自得领着晏氏众年轻子弟和仆从提早前来布置。那人立在萧萧竹林间，虽着一身白袍，但姿态端方，风仪雅致。

&esp;&esp;和这些青竹倒出离相似。

&esp;&esp;真是个伪君子！

&esp;&esp;阿姒腹诽着。

&esp;&esp;她止住想离他越远越好的冲动，脚下像一株生了根的竹子般，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徐徐转身。

&esp;&esp;阿姒像是偷看被逮着般，刻意愣了瞬。她睁大了清媚的眸子，就这样呆呆地和那白衣青年对视。

&esp;&esp;模样真似受了惊的兔子。

&esp;&esp;青年莞尔，朝着她遥遥颔首。

&esp;&esp;阿姒两眼呆呆眨了眨。

&esp;&esp;她眼睁睁看着他缓步走近，随即才起想起羞赧般，逃也似地躲到马车后。

&esp;&esp;纵使心里并不慌张，阿姒手却放在心口，后怕地拍了拍。

&esp;&esp;脚下出现一片白色袍角。

&esp;&esp;阿姒抬头，对上那双和煦的含情目，她害怕得紧紧抿住嘴。

&esp;&esp;晏书珩果真领会了她的小动作。

&esp;&esp;他像个大哥哥拷问妹妹课业般，温和地问：“可记住了？”

&esp;&esp;阿姒却没回话，她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委屈，许久才道：“大哥哥都不记得我……为何独独要我记得你？”

&esp;&esp;晏书珩顿时了然，温声道：“看来真是大哥哥开罪了你。”

&esp;&esp;阿姒偏过脸，委屈又气愤：“当初我在湖边蹲守数日，你却一次也未派人来告知我，凭白让我惦记了整整一年，还总梦到你为了救我葬身湖中。不料却得知你是将错就错，借假死请君入瓮……

&esp;&esp;晏书珩安静地听着这一番话，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小女郎。他眼里罕见地没有惯常的笑意。“当初我不过顺手一救，小妹妹竟记得如此深刻？”

&esp;&esp;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殷氏子弟的说笑声隔着老远传过来。

&esp;&esp;阿姒听到了，但她却像恍若未觉，继续沉浸在委屈里：“这就罢了……昨夜得知我记得，你也并未十分动容，甚至为了拖延殷氏的人刻意逗弄我。我也不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了，你不是要和殷氏女定亲么？还对我百般捉弄，昨夜还当着殷氏众人的面和我单独待在一处。”

&esp;&esp;她越说越委屈，眼圈都红了。

&esp;&esp;嗓音亦越发的软。

&esp;&esp;“你让我如何想？又让殷氏那些人如何想我，他们对你势在必得，一个个还那么凶……殷氏也好，你也好，你们大族子弟以利当先，把我们这些地位低微者的关怀当做廉价的消遣！”

&esp;&esp;她红着眼看向他，又像躲避般移开视线：“可我虽只是姜氏不入流的旁支子女，也有傲气。我不想被人当做消遣的玩意儿，过去的事便算了，祝长公子能如愿娶得殷氏女，圆满顺遂！”

&esp;&esp;她说罢，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低声吩咐车夫：“驾车！”

&esp;&esp;车夫愕然，女郎可是一早就起来梳妆：“女郎不参加宴席了么？”

&esp;&esp;车内女郎似是在极力捂着嘴，声音很低亦很含糊，但颇为倔强：“让他们大族子弟展露风仪便好了，我地位低微，何必要巴巴地凑上来当陪衬，像昨夜那般被他们和殷氏一起当笑料笑了去……”

&esp;&esp;晏书珩从怔忪中回过神。

&esp;&esp;他提步正要上前解释，车内女郎果断斥责车夫：“驾车！”

&esp;&esp;马车逃也似地匆匆驶离，正好那边殷氏的马车停在竹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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