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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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3页）

&esp;&esp;已至黎明，曦光从洞口打入，又被转角石壁滤去大半，一道极淡的影子在狭窄的转角石壁上出现。

&esp;&esp;随之出现的，是一双墨靴。

&esp;&esp;墨靴踩在地面，无声无息。来人一身墨衣，身后负着长剑正慢慢靠近，犹如警惕的虎豹在试探陌生领地。

&esp;&esp;洞内的火堆即将熄灭。

&esp;&esp;阿姒被映在石壁上的影子时隐时现，和来人影子在洞壁上相触，一触即离，莫名显出些缠绵悱恻来。

&esp;&esp;像一对不得已天各一方，如今总算得以相见的有情人。

&esp;&esp;但那影子却后撤一步，与她分开。

&esp;&esp;山洞曲折幽深，阿姒所在处已算是内侧，但里面似还有转角，其后是道狭长窄缝，一片昏暗，看不真切。

&esp;&esp;猜测其中可能会暗藏危机，来人足尖一顿，握紧长剑随时准备后撤。

&esp;&esp;他俯身拾起一块碎石，利落地朝山洞里侧火光照不到之处掷去。

&esp;&esp;只听到石头打在石壁上的声响，未有异动，但来人仍旧警惕地立在离洞口最近处，以便随时能有退路。

&esp;&esp;昏睡的女郎忽然动了，低声呢喃。

&esp;&esp;“夫君……”

&esp;&esp;来人顿住，但并未有任何动作。

&esp;&esp;她又唤了声。

&esp;&esp;这回唤的是：“江……回……”

&esp;&esp;那人身影定住，稍顿，才俯下身冷静地问她：“你可知我是谁？”

&esp;&esp;嗓音清越，带着秋日清晨的冷意。

&esp;&esp;女郎嘴唇一张一合，双手亦朝他伸出来，可眼睛却始终紧闭。

&esp;&esp;大抵是被魇着了。

&esp;&esp;来人不再说话，只俯下身，他虽清瘦却健壮，轻易就将人拦腰抱起。

&esp;&esp;女郎虽仍在睡梦中，但她似乎和他很有默契，极为熟稔地伸出双臂搂住他脖颈，脸在他胸前轻蹭：“夫君……”

&esp;&esp;少年手握成拳，淡道：“是我。”

&esp;&esp;这回阿姒听到了。

&esp;&esp;她只当自己在做梦，含糊“嗯”了一声，随即隐约察觉不对。

&esp;&esp;许是竹香气息变了，许是别处。

&esp;&esp;可她既困倦又眩晕，实在无力去细思，只听出他声音有些冷淡。

&esp;&esp;语气淡漠，像水掺了冰。

&esp;&esp;但又因音色温柔削弱了几分冷意，只有些若即若离。

&esp;&esp;但即便冷淡，也是他的声音。

&esp;&esp;阿姒艰难地分出余力。

&esp;&esp;隐约确认过是她的夫君后，她彻底放松，在他怀中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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