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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画笑道：&ldo;女儿跟着娘一起，不可以么。&rdo;&ldo;娘？&rdo;雪芝不解道，&ldo;你娘在这？在少林寺？&rdo;&ldo;她的娘，就是我呀。&rdo;‐‐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很动听，很中性，正属于那个不男不女的黑衣人。只是，雪芝和上官透都万万不会料到，此时发出这个声音的，竟然是背对着他们的释炎。而他，正慢慢转过身来。157在看到释炎面容的那一刹那，雪芝捂住鼻口，几乎呕吐‐‐不，她根本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这人是少林方丈释炎。她更愿意相信，是一个妖怪吃掉了释炎，穿上了他的袈裟，拿走了他的锡法杖，待在方丈室冒充他。眼前的人，虽苍老依旧，却没有花白的胡子，和沉静慈祥的面容。他的眼睛弯起来，面颊上擦了浓浓的粉，粉厚到他稍微动一下，都会扑簌簌掉下来。在这样一张爬满皱纹又擦了白粉的脸上，甚至还有两团红红的胭脂。他身后是一面雕花铜镜。刚他背对着他们，双手放在前面，原来是对着镜子梳妆打扮。此时，他的手中还握着胭脂片儿。&ldo;好久不见，雪宫主……上官公子。&rdo;释炎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们，一边还翘着兰花指拿起胭脂，含在嘴上抿了一下。大红的嘴唇，堪称精致细挑的眉，就这样别扭而又突兀地出现在一个年过知命的老和尚脸上。相对雪芝，上官透显得冷静了很多。他朝释炎拱拱手：&ldo;见过方丈。&rdo;&ldo;上官公子有礼了。&rdo;释炎依然翘着兰花指，对柳画抬抬手，&ldo;女儿，给他们上茶。&rdo;柳画端上飘着花瓣的茶，递在他们手中：&ldo;放心喝，无毒。&rdo;接过茶杯，雪芝没喝，上官透喝了。释炎看着雪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ldo;贱女人，还是对我这么重的敌意么。&rdo;雪芝彻底惊讶，不知如何回答。&ldo;女人真的很麻烦。一天就知道嫉妒，还有勾心斗角。&rdo;释炎不屑地对着镜子，用小指擦擦嘴角，&ldo;不过还好，老衲大功已成。只要老衲不高兴看见的人，都可以去死。&rdo;上官透道：&ldo;请问方丈……是什么武功？&rdo;释炎对着镜子大笑起来。声音妖艳已极，那样的笑颜若放在一个半老徐娘的脸上，恐怕会是风情万种。只是，这人是释炎。雪芝被他吓得不轻，已握住上官透的手。&ldo;上官公子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rdo;释炎一边笑，一边把玩着胭脂，&ldo;当年莲宫主该有的特征，老衲现在全有了。你说，老衲练的是什么武功？&rdo;重莲确实是雌雄同体。雪芝至今还记得，某一日重莲被林宇凰灌醉以后的模样。他衣衫半解，星眸半张，躺在后山温泉中，提着热酒往喉间倒。头发就像浓稠的黑丝，大片大片飘浮在水面。然后他把喝空了的酒壶往地上一扔，便在温泉中仰头大笑着唤林宇凰。林宇凰刚一过去，就被他拽到了水中。她从来没见过重莲如此妖媚，甚至可以说是放荡的模样。虽然第二天重莲非常后悔，也努力表现得无所谓，但那一幕雪芝再也忘不掉了。也是那一刻起，她打从心底默认了重莲的性别。正如外界所说，男女不分。也是那一刻起，她自认雌雄同体，就是美丽的最高形式。同时有女人的妖和柔，又有男人的刚和硬。但是，在她看到释炎的时候才知道，她的想法大错特错。&ldo;你……你简直是在侮辱我爹！&rdo;&ldo;什么？&rdo;释炎眯着眼，手指掐碎了胭脂，&ldo;你，再说一次看看？&rdo;上官透连忙拽了拽雪芝，朝她使了个眼色。雪芝怒气尚未平息，释炎倒先放软了态度：&ldo;雪宫主，老衲完全能够理解你的感受。莲宫主的去世带给你难以言喻的悲痛，只是，你不能总是活在过去。要看清楚现在的江湖，谁才是当下的王者，谁将要一统天下。&rdo;&ldo;王者？那请问现在的王者，你有可能以真实面貌面对世人么？&rdo;&ldo;练此邪功，自然会给身体带来不利之处。就像老衲的胡子……&rdo;释炎摸了摸光秃秃的粉白下巴，&ldo;若不是你们把满非月关起来，老衲也不用这样。&rdo;声音突然压低，和以前无甚区别：&ldo;当然，倘若老衲愿意，也可以用这样的声音和别人对话。&rdo;说罢，又提高音量：&ldo;只是实在很喜欢现在的声音，而且，老衲还有一个很伟大的梦想，你们想知道是什么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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