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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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好了，做饭吧。”见他不吭声，韶音站起来拉他。

&esp;&esp;让他慢慢消化，她也没指望一下子说服他。

&esp;&esp;纪陌走进厨房，继续片鱼。

&esp;&esp;他这次手不抖了，很快将鱼片好。然后热锅，下油，将调料倒进去翻炒。

&esp;&esp;辣椒的味道呛人，纪陌抬起手臂捂着鼻子，缓了缓那呛味，但还是呛得眼泪都流出来。

&esp;&esp;但他心里是热乎的。妹妹关心他，在意他的前程，本来苦涩的日子也因此变甜了，累也值。

&esp;&esp;等到水煮鱼做好，小炒肉也端上桌，兄妹两人扒着米饭开始填肚子。

&esp;&esp;这会儿韶音的话反而不多了，埋头就是吃。纪陌坐在她对面，见她小嘴吃得油汪汪的，因为太辣还有点红肿，她嘶嘶吸着凉气，又往嘴里灌饮料，那样子活脱就是个孩子。

&esp;&esp;“干嘛？”他瞥她好几眼，韶音察觉到了，抬头问了一句。

&esp;&esp;纪陌顿时乐了：“你还挺凶？”

&esp;&esp;“是你气人。”韶音说道，垂眼继续捞鱼片吃。

&esp;&esp;纪陌夹菜的筷子一顿，心里涌起密密的酸涩。

&esp;&esp;他垂下眼睑，难免想道，为什么呢？他认真勤奋，妹妹乖巧懂事，他们都是好孩子，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护着？

&esp;&esp;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今天他们根本不会遇到这样难以抉择的境况。

&esp;&esp;他低着头，喉头滚动几下，硬生生将那些酸涩压下去。

&esp;&esp;难受是没用的，不平也没有用，多想无益。他已经是这样了，至少要让妹妹过得好一点，他们两个不能都苦着。

&esp;&esp;“我决定了，不上大学。”饭后，纪陌坚决地说：“这是我的事，我有权利做决定。”

&esp;&esp;他不是不跟她商量，不是不拿她当家人。而是两个人发生了分歧，而最终决定权在他手里。

&esp;&esp;“我是哥哥，已经成年了，我比你更有权利决定这件事。”他不容反驳地道。

&esp;&esp;如果是真正十五岁的小姑娘，大概就被他气哭了。

&esp;&esp;但韶音没哭。她坐在餐桌边，盘着一条腿，小口小口喝着饮料缓解口中的辣味。

&esp;&esp;“我认为你沉浸在个人英雄主义情结里了。”喝掉小半杯饮料，她松开吸管，抬起一双乌凌凌的眸子，对上纪陌愕然的表情，说道：“你在做无谓的牺牲。”

&esp;&esp;“我知道你疼我，为我好，才做这个决定。但是你理智一点，不要刻意做出牺牲，让我们的家庭蒙受不必要的重大损失。”

&esp;&esp;她两手搭在膝头，把玩着裙摆，说话慢条斯理的，但是很稳：“哥，我十五岁了，马上就要住校。学校有什么危险呢？那是读书的地方，难道是什么龙潭虎穴吗，这样让你放心不下？而且你记不记得，我有几个朋友也考进二中了，我们会互相照应的。”

&esp;&esp;“我们算个账吧。”她对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身边来，掰着手指头跟他算起来，“你想想看，3高校出来的学生，以后会多么有出息？将会有多么光明的未来？四年后，我们家就会有一个超厉害的大学生。到时候，我也考上大学了，上大一。”

&esp;&esp;“哥哥在高中这么高压的期间都能抽时间赚钱，到了大学难道会赚得少吗？我在寒暑假也会想办法打工赚点钱——”

&esp;&esp;纪陌打断她道：“不要你赚钱，你好好学习就行！”

&esp;&esp;“别打断我！”韶音往他胳膊上啪的拍了一巴掌，很是生气地瞪他一眼，像是在说你这么不听话居然还管我，“我们都赚点钱，到时候去同一个城市，我考去你在的城市也好，你来我读书的城市也罢，总之我们到一起去。”

&esp;&esp;“我们手里有点钱，加上之前存的四十万，凑个首付是没问题的。”她掰着手指头算，“如果要在京城买房，那就要你特别特别有出息了。但不管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家就是两个大学生，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esp;&esp;“那你再想想，如果你不去读大学，四年后又是什么样？”她盯着他问，非要他想一想。

&esp;&esp;纪陌被小三岁的妹妹问得沉默了。

&esp;&esp;这还用说吗？小孩子都知道哪个更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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