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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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他永远是一个丑角，一个他人故事的旁观者，一个衬托他人多么温暖和幸福的人。

&esp;&esp;郁行安没有杀他，只是让人将他囚禁。

&esp;&esp;他知道郁行安准备让他痛苦地死去，罢了，成王败寇，何苦他早已习惯忍耐这世上所有的欺辱和疼痛。

&esp;&esp;但他没有死，只是一年一年地坐在窗前，仰望窗外的月光。

&esp;&esp;今夜的月色好得很呢。昨夜的月色也很好。

&esp;&esp;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夜的宫灯，还有她襦裙上红绫金线的织绣。

&esp;&esp;司马昪站起身，踱出厢房，自言自语，回答了初见时她提出的番外二：皇太女

&esp;&esp;郁幽是苏绾绾和郁行安唯一的孩子，她很敬仰自己的父母。

&esp;&esp;从她学会观察四周，她就发现，苏绾绾和郁行安是这个世上最温柔，也最有权力的人。

&esp;&esp;他们值得依赖，说一不二，她从未见过有人违背他们的命令，哪怕是苏绾绾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什么意向，所有人也忙不叠地照做。

&esp;&esp;她以为事情本该一直如此，但意外仍然发生了。

&esp;&esp;那年她八岁，郁行安册她为皇太女。一个大臣以死进谏，撞死在金銮殿的柱子上。

&esp;&esp;她站在皇位下方，在这个距离郁行安最近、距离朝臣最远的地方，睁着眼睛，听众人惊呼，看这个大臣苟延残喘地死去。

&esp;&esp;这个世上总是充满各种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她本以为自己不会遇上这些事。从前不止一个人对她说过，她是天命所归之女，她险些信以为真——她确实过得太顺遂，也太多人捧着她了。

&esp;&esp;郁行安没有让人遮住她的眼睛，也没有让她避开。退朝之后，她沉默跟在郁行安身后，听见他道：“权力所在之处，无时无刻不在流血。倘若你不愿目睹，我可收回成命。”

&esp;&esp;她抬起脸，凝睇郁行安的背影，许久后道：“儿愿为皇太女。”

&esp;&esp;郁行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她好好读书。之后他坐上步辇，侧头对宦者道：“去长昭宫。”

&esp;&esp;长昭宫是苏绾绾所居的宫室，郁幽知道，郁行安总是去往那里。

&esp;&esp;太阳晒在郁幽身上，她该去上书房了。但她立了良久，坐上步辇，对宦者道：“我要去长昭宫。对少师说，我今日有事，课业明日补上。”

&esp;&esp;“是，贵主。”宦者道。

&esp;&esp;步辇平稳向前，郁幽想到自己从前询问过的一件事。

&esp;&esp;当时，朝野对于皇储的人选众说纷纭，她不明白为何苏绾绾和郁行安只有她一个孩子。哪怕是远在河西道的郡王，都有十几个儿女环绕膝下。

&esp;&esp;她反覆询问，才知道苏绾绾这一胎生得艰难，郁行安说不要再生。当年朝臣对此颇有微词，苏绾绾盯著书卷发怔，郁行安搂住她，望着她道：“扶枝，你生下来，便是要让世人更明白天地至理，怎能为了这样的事冒死去的风险？这世间万民，皆是你之子民。”

&esp;&esp;这个场景发生时，郁幽年纪还很小，两人并没有避开她。后来她回忆起这件事，在漫长的时光里，这个场景愈发清晰，让她难以忘怀。

&esp;&esp;此时，她到了长昭宫，宫人进去通禀。

&esp;&esp;苏绾绾面色微红，坐在郁行安身边的榻上。郁行安脸上也有些微笑意，低头在一张纸上画什么。

&esp;&esp;他在苏绾绾身边时，神色总是更柔和一些。

&esp;&esp;“幽娘来了，”苏绾绾朝她张开双臂，“你父亲说，你今日见人流血，却没有害怕。怎不去上书房？过来，让阿娘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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