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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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esp;&esp;柏今意刚刚通过医院电梯下到停车场，就看见了柏培云。柏培云与梅相真站在他的对面，中间仅隔着一条停车场车道。

&esp;&esp;他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他。

&esp;&esp;梅相真什么也没说，弯腰坐进旁边银灰色轿车的副驾驶座。那是柏培云的车子。

&esp;&esp;柏培云也跟着坐进去。

&esp;&esp;车子发动了，离开停车位，开进车道中，在路过柏今意时停下来，柏培云按下车窗，看他一眼：“我和你妈回家了。你也回家住。”

&esp;&esp;说完，再踩下油门，车子直接离去。

&esp;&esp;从头到尾，柏今意都没法张口说话，父母单方面地通知了他。

&esp;&esp;接下去的时间，一切好像拨至他和简无绪上回来家里住的模样。

&esp;&esp;但这一次的情况，比上一次还要不如。

&esp;&esp;家中的气氛日益沉闷，屋子里几乎没有人说话，一点瓷器碰撞、椅子拖动的声音，都刺耳到令人心惊胆战的程度。

&esp;&esp;柏今意想要逃离。

&esp;&esp;他唯一能够逃进去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间。

&esp;&esp;但是房间并不是安全的，或者柏培云，或者梅相真，晚饭之后，会进入他的房间坐。

&esp;&esp;坐着也并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esp;&esp;他大多数时候，需要处理因为临近中考而井喷式增长的家长消息，并不能时刻关注父母，但等他从忙碌的工作中抬头喘息，却发现父母还在看他的时刻，喘息的缺口，也被堵上了。

&esp;&esp;一天的最后，他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简无绪轻轻贴过来，小小声说：“柏老师，我可以和你说话吗？”

&esp;&esp;可以。

&esp;&esp;“家里好安静，我觉得有点难受。”

&esp;&esp;是的。

&esp;&esp;“我随便和你说些什么，你也不用理我，就让我在你旁边自言自语好不好？”

&esp;&esp;好。

&esp;&esp;“柏老师？”

&esp;&esp;柏今意才恍惚发现自己原来一句话都没有和简无绪说。

&esp;&esp;他以为那些全都说出来了。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冲简无绪笑一下。

&esp;&esp;乌云散去，月儿露脸。

&esp;&esp;“好。”柏今意，“多说些，我想听你说话。”

&esp;&esp;有了简无绪的声音，父母营造的寂静的世界，似乎被打破了。

&esp;&esp;家里还是那样的沉闷，可是简无绪，就像一只站在他肩膀上的小鸟，啁啾鸣啭，叽叽喳喳，在和父母相对无言又不用忙碌的时候，他会微微朝简无绪那边侧侧耳朵，耐心地听他说那些课堂上、班级里的小琐事。

&esp;&esp;有时听得入神了，连父母什么时候离开，都忘记了。

&esp;&esp;父母无疑是不满意他的。

&esp;&esp;柏今意明白这一点。

&esp;&esp;他们越沉默，就代表着他们对他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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