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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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她舒坦的扑倒在床上，这才看清楚，身边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而桌上的小人书都归类到书柜里，整个房间一如往常的敞亮，被褥里都还有他的气息，侵入鼻息里去，顿时有点发虚。

&esp;&esp;索性把脸埋进臂弯，不愿意再想。

&esp;&esp;他还守在门外，头抵着房门，两只手也按在门上，全身在轻微地颤抖，抽搐着受伤的低呜，断断续续：“沫沫……沫沫……”他哀声唤着，咬住牙齿，抬起脸的刹那是目眦欲裂，“沫沫……”

&esp;&esp;第二十七大修

&esp;&esp;房间里，她却听不见他的低唤声。

&esp;&esp;清冷的光从窗外洒入，照着尘埃，墙上没有贴海报，只挂着一张照片，被擦拭的很干净，十几岁的小男孩抱着幼小的女孩，他弯着眼，笑得唇红齿白。

&esp;&esp;贴着被褥模模糊糊的盯着那张照片，在她睡意渐深时，门陡的剧震！

&esp;&esp;咚的一声巨响！

&esp;&esp;她惊慌地爬起来，胸口牵着悸跳，门板在震动着，那咚咚的撞击声却变得刺耳发狂，随后顿一顿，再恶狠狠地猛撞过来，隔着空气撞得她头皮一紧，白着脸下床开门。

&esp;&esp;“许初年！——”

&esp;&esp;等看清楚，勃然的怒火霎时窒住，被掐在嗓子里。

&esp;&esp;苏南沫呆怔的，望着他在面前喘着气，煞白的肤衬出额心上的血口，殷红刺眼，而他紧紧的盯着她，氤氲着暗潮，湿软的黑要漫出来。

&esp;&esp;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esp;&esp;“沫沫，你是想让我死吗？”

&esp;&esp;眼角便湿了。

&esp;&esp;自从她懂事后，他一直注意保持距离，亲密的举动只有抱抱，不再能随意亲脸，所以他弯下身，握住她两只小手捧进掌心，按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温柔的不可思议。

&esp;&esp;“别丢下哥哥。”

&esp;&esp;耳边的声音变幻，随着面前的场景渐渐拉虚，重新凝合，玻璃里面还是治疗室，他在躺椅上，眉目一如最初的干净，分外平和。

&esp;&esp;医生缓声说：“你应该知道，他童年时候失去了父母，所以整个幼年期，都是处在温暖匮乏的环境里。”

&esp;&esp;“是你的出生，再到跟他的亲近，给了他期待的感情。”

&esp;&esp;一字一句，她恍然的才记起来，从小一直都是被他爱着，而她为他做过的太少。

&esp;&esp;“那一次你闹分床，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也是导致他直接恶化的原因。”

&esp;&esp;医生看向治疗室，娓娓说：“所以，现在既不能惯着他，也不能太疏远，尽量小幅度的退吧。”

&esp;&esp;苏南沫听完，便想问怎么做才算小幅度，但转念一想，医生没有她更了解阿年，关于程度问题，还是得慢慢的试，于是动起唇：“我明白了，医生。”仰起小脸去看他：“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esp;&esp;那医生偏过脸，向她温雅的笑了笑，双手放进医袍口袋：“现在就可以，苏小姐亲自去叫醒他吧。”

&esp;&esp;他睡得是真的很香。

&esp;&esp;走近看，发现他嘴角微翘，双手老老实实地握在腹上，苏南沫提着背包，弯身打量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他现在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只是没有丝毫女气，她轻轻地捋起他的额发，想到后面的镜子，便拿背对着它，在他唇上偷亲了口，低叫：“阿年。”提高声贝，叫一声：“阿年！”

&esp;&esp;他腹上的指尖倏地动了，睁开双眼。

&esp;&esp;那眼中存着雾气，湿湿朦朦，凝定在她的脸上，腾地从躺椅上坐起，一把揽她进怀，额发和脸都埋进她怀抱，高兴地叫：“沫沫！”

&esp;&esp;她踉跄一下，就已经被死死地抱住。

&esp;&esp;许初年嗅着她的味道，一颗心才算安稳，她还在，比梦里的小沫沫要大了许多，梦里的她正对自己撒着娇，伸手要抱抱。

&esp;&esp;想到这，他终于清醒过来。

&esp;&esp;他的沫沫已经长大了，变得很少黏他，低落的想着，便有只手按在他发顶，搓揉顺毛，又抱住他的脖子，温婉的唤：“阿年，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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