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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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这是你的同学啊？长得也漂亮的。”茹珍笑着看向陈垠。

&esp;&esp;“嗯，外公怎么没来？”盛长流走上前用带子把废纸绑紧在三轮车上：“到了回收的地方让别人帮你搬。”

&esp;&esp;“好嘞，你外公在想办法摘香椿，你晚上去我们家吃晚饭吧。”茹珍说。

&esp;&esp;“看情况，可能要晚自习，你先回去。”盛长流面上虽然依旧冷淡，但不见敌意和防备，他确认那些废纸不会从车上掉下去后便往后退了两步，目送有些失望的外婆离开。

&esp;&esp;刚一转头便对上陈垠复杂到呆滞的目光。

&esp;&esp;“你有外婆？！”陈垠想也不想便扯住盛长流的衣服，像被绿了的原配要讨个说法。

&esp;&esp;“你没有？”盛长流不客气地反问。

&esp;&esp;“不是。”陈垠觉得自己脑袋现在是浆糊，等稍微冷静了些，又问：“亲的？”

&esp;&esp;盛长流没再回答他，而是缓缓眯起眼：“所以你并不是因为知道今天我外婆会来收废纸才跟过来的？”

&esp;&esp;陈垠心虚地收回目光：“咕噜咕噜咕噜”

&esp;&esp;“说人话。”盛长流带着最后一丝耐心警告陈垠。

&esp;&esp;“我以为你是孤儿，我刚刚就说的这个！你自己耳朵不好！”陈垠小陈还真会爬树

&esp;&esp;盛长流把要吃香椿炒蛋的人带回了外婆家。

&esp;&esp;因为陈垠说自己中午为了帮他收废纸没吃午饭，但课间十分钟根本来不及去小卖部买吃的，而自己又十分好学、不愿意浪费课堂时光逃出去偷吃，所以只能等下午的课结束后跟着盛长流回外婆家吃香椿炒蛋。

&esp;&esp;解决方法横竖都是去盛长流的外婆家吃香椿炒蛋，跟他妈迷宫一样，怎么走都是从一个出口出来。

&esp;&esp;盛长流按捺着脾气带着人进了花满巷。

&esp;&esp;花满巷离井南中学很近，是个非常老的住宅区，巷子宽两米多，刚够开进一辆小轿车。

&esp;&esp;花满巷名字虽然好听，但基础建设几乎没有，道路坑坑洼洼，巷子里的人家住的都是平房，每户人家门口都堆满了杂物垃圾，几乎能一眼看出算是c市的贫民区了。

&esp;&esp;盛长流走进花满巷的第三户人家，从外面就能看到这人家院子里有棵高高的香椿树，陈垠咽了咽口水，紧跟着进去了。

&esp;&esp;院子里已经摆了张小矮桌，矮桌上除了香椿炒蛋还有一份打包的手撕鸭、一盆三鲜汤、以及一个小炒和一大罐可乐。

&esp;&esp;“长流回来了！”茹珍透过厨房窗户看到盛长流后开心地朝堂屋喊，不一会儿就有个老头从堂屋里出来了，那老头谢了大半的顶，微微发福，但脚步兴冲冲朝盛长流走来，语气兴奋中透着讨好：“长流，今天外公去买了你喜欢吃的手撕鸭。”

&esp;&esp;盛长流面容平淡：“不是说过不要乱花钱了么？”

&esp;&esp;老头脸上立刻浮上讪笑：“你这不是难得回来吗，这是你的同学？”

&esp;&esp;“外公好，我叫陈垠，是盛长流的同桌，今天跟他来蹭饭。”陈垠瞥了眼对长辈挺没礼貌的盛长流，主动走到矮桌前：“手撕鸭看起来好好吃！还有这个香椿炒蛋，外公你自己上树摘的吗？”

&esp;&esp;蓝彬立点着头走过去：“是的，现在大多香椿都老了，我问邻居借了梯子到顶上去掐了嫩尖儿下来的。”

&esp;&esp;“我会爬树，外公你下次要摘找我就行。”陈垠抬起头看着那颗香椿树，树顶最起码还能做个三顿香椿炒蛋。

&esp;&esp;茹珍把芦笋虾仁端上桌后一顿饭算是齐全了，陈垠和盛长流坐一边，对面坐着盛长流的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家不常伸筷子，全程几乎都在看着陈垠大快朵颐，盛长流吃了两口菜便也搁下筷子，在自己同桌猛啃鸭腿的时候开口：“她这个月回来过吗？”

&esp;&esp;茹珍本来一脸欣慰和新奇地在看陈垠吃饭，盛长流一开口她刹时紧张起来，垂下眼嚅嗫着：“没有。”

&esp;&esp;盛长流的目光像锋利的尖刀，死死钉在两个缓缓低下头的、心虚的老人家身上：“又问你们要钱了？”

&esp;&esp;再察觉不出气氛的变化就是傻子，陈垠啃鸭腿的动作渐渐停止，他们似乎是在聊家事，自己只有把存在感缩到最小。

&esp;&esp;“要了多少。”盛长流冷着脸问。

&esp;&esp;蓝彬立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手指上陈年老伤的疤痕狰狞，无声吐露着他艰苦困顿的一生。

&esp;&esp;“我们也没地方花钱嘛，你妈妈她要，我们就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啊。”茹珍低声辩解，声线里是老年人独有的颤。

&esp;&esp;盛长流喉结滚了滚：“你们卖一年废品也就赚个两万，怎么，要把棺材本也给她才甘心？”

&esp;&esp;陈垠震惊地看向盛长流，他觉得盛长流这话说得太毒太重了，对面两位老人则像做错了事的学生一样，大气不敢喘一个任着盛长流说。

&esp;&esp;“下次她再回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从学校过来十分钟，你们什么都别管。”盛长流敛眉，顿了下又道：“她上个月跟人打架又进去了你们知道吗？”

&esp;&esp;这话一出，茹珍和蓝彬立猛地看向盛长流，满脸都是担忧和焦急：“怎么回事啊？怎么又进去了呢！”

&esp;&esp;盛长流重新拿起筷子：“蹲了一礼拜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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