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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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1页）

&esp;&esp;所以李渐鸿对南方的感情很复杂，段岭明白了，同时感觉到的，还有李渐鸿对往事的回避，于是他懂事地不再问下去。

&esp;&esp;江州一到春末夏初，便开满了雪白的琼花，八支并蒂，欣欣向荣。孤山裸露，衬着晴朗天空，如洗过一般的蓝。偶有色彩斑斓的风筝远远地飞起来，倒影在湖光山色里，被绞了线后追逐着飞鸟，消失在山林的尽头。

&esp;&esp;郎俊侠一身天蓝色的长袍，牵着马儿，沿着弯弯曲曲的栈道下来。他经过江州城而不入，只是在长江边喝了一碰南方的水，便上了远行的船。那艘船将沿着大江北上，经玉衡山下入川，绕过最难走的蜀道，前往南陈的国都。

&esp;&esp;他一路上很少说话，客人下船时，他也会跟着下来，在岸边站一会，躬身喝一捧水。三个月后，郎俊侠终于抵达了西川。

&esp;&esp;城墙上郁郁葱葱，一片绿意，待得秋来，便将开满芙蓉花。

&esp;&esp;进国都后，他来到西城一家书馆前，随手拧掉锈迹斑驳的锁，内里已积满了灰尘，初初安顿好马匹，喂了些干草，郎俊侠将包袱解下，推开门，走进那书馆内，突然停下脚步。

&esp;&esp;黯淡日光下，站着一个蒙面的刺客，似乎等了他很久，也似乎刚来。

&esp;&esp;刺客身材魁梧，足有九尺来高，较之李渐鸿亦不逊色，手里拿着一把剑，犹如山峦般杵在厅堂里，蒙着面的双目注视郎俊侠。

&esp;&esp;“你好。”刺客说了身教

&esp;&esp;“会打仗吗？”段岭问。

&esp;&esp;万里奔霄驻足于半山腰上朝下往，怀德已成为逃难者的汪洋大海，从胡昌、近德城撤下来的难民还在源源不绝地往西边逃，目的是穿过阿尔金山，或进入上京，或逃进玉璧关。

&esp;&esp;“会。”李渐鸿答道。

&esp;&esp;“那拔都他们怎么办？”段岭问。

&esp;&esp;“元人养兵日久，将军岭下没打起来，算下来也是这时候了，你不救拔都，这仗也一定会打起来。”李渐鸿说，“不过是枉自赔上他二人性命而已。”

&esp;&esp;段岭第一次见这场面，又问：“谁会赢？”

&esp;&esp;“不好说。”李渐鸿答道，“你希望谁赢？”

&esp;&esp;虽说上京都是辽人，然而段岭在上京生活日久，如同第二个故乡，他打心底不希望辽国输，但两国交兵，谁胜谁败，并非人的愿力能决定。

&esp;&esp;“爹，咱们也要走吗？”段岭问。

&esp;&esp;“我不知道。”李渐鸿说，“不过很快就有答案了，走。”

&esp;&esp;李渐鸿拨转马头，万里奔霄沿着山路疾行，进入了群山之间，不多时，段岭忙道：“爹！”

&esp;&esp;李渐鸿循段岭所指之处望去，早间山涧满是白雾，雾气之中，一队元骑兵蜿蜒而来。而再行片刻，地上出现了几名辽兵尸体，显然有过一场遭遇战。

&esp;&esp;“咱们走多久了？”李渐鸿问。

&esp;&esp;“快一个时辰。”段岭紧张地说，“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元军？”

&esp;&esp;“拿着。”李渐鸿将辽兵的箭筒、手弩与长弓扔给段岭，再翻身上马，掂量那弓，说：“一队先头部队，想必是打算绕过阿尔金山，偷袭怀德，来，这个给你。数数他们有几个人。”

&esp;&esp;“一五、一十……”段岭趁着李渐鸿调试手弩时点数，答道，“一百个人。”

&esp;&esp;李渐鸿教段岭扳动手弩，试射数下，再交付他背在背后，自己又挎上长弓，说：“唔，路遇敌人先头部队，不可惊慌。”

&esp;&esp;段岭点点头，李渐鸿又解释道：“首先隐匿好自己，再衡量敌我实力、地势、天气、人，敌在明，我在暗，有六分把握，便可冒险偷袭。”

&esp;&esp;“可是咱们只有两个人。”段岭说。

&esp;&esp;“齐威王问孙子。”李渐鸿说，“记得书上怎么说的不？以一敌十，有道乎？”

&esp;&esp;“有！”段岭读过这一段，答道，“攻其不意，出其不备！”

&esp;&esp;李渐鸿笑了笑。

&esp;&esp;“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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