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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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段岭睡眼惺忪，一脸困倦，另一只手放到他身上，却被拔都警惕地挡开。

&esp;&esp;“是他么？”拔都问。

&esp;&esp;郎俊侠低声道：“段岭，我来接你了。”

&esp;&esp;段岭一个激灵，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郎俊侠，再看拔都。

&esp;&esp;拔都拿着灯，怀疑地对着郎俊侠的脸照，郎俊侠被照得有点不太舒服，拔都生怕段岭被不相干的人拐了去，仍追问道：“是不是他？”

&esp;&esp;段岭便答道：“是他。”继而伸出双手，环过郎俊侠的脖颈，让他把自己抱起来。

&esp;&esp;“承蒙关照。”郎俊侠朝拔都说。

&esp;&esp;拔都一脸不耐烦，放下灯，段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要朝拔都说几句话，拔都却从矮案下钻过去，钻回自己的铺里，把被子一掀，囫囵挡住了脸。

&esp;&esp;上京在雪中全城沉睡，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郎俊侠以毛毯裹住段岭，纵马飞驰，段岭被冷风一吹，渐清醒了些，见不是往琼花院去，便问道：“咱们去哪里？”

&esp;&esp;“新家。”郎俊侠仿佛心事重重，随口答道。

&esp;&esp;新家！段岭登时彻底清醒过来，心想难怪来晚了，原来是布置新家。

&esp;&esp;他抬头看郎俊侠，觉得他脸色发白，兴许是累了。

&esp;&esp;“你困了吗？”段岭感觉到郎俊侠靠在自己的身体上，便伸手摸摸他的头。

&esp;&esp;“不。”郎俊侠仿佛昏昏欲睡，被段岭叫醒后便强打精神。

&esp;&esp;“你吃了没有？”段岭问。

&esp;&esp;“嗯。”郎俊侠答道，并伸出一手，搂住了段岭，他的手很冷，与往常全然不同。

&esp;&esp;“新家在哪里？”

&esp;&esp;郎俊侠不说话，胯下骏马兜了个弯，拐进偏僻巷内，穿过已收摊的市集，在一片黑暗里，进了一处院落，段岭欢欣雀跃，不等郎俊侠牵好马，便欢呼着冲进了宅中。

&esp;&esp;新宅未曾锁门，宅内尽是破败景象，一进的院内六间房，一条走廊，本该挂在大门外的灯笼未点上，弃置于门房里，段岭问：“以后咱们就要住在这里了吗？”

&esp;&esp;“是。”郎俊侠简单地答道，段岭面朝中庭，笑了起来，背后响起郎俊侠关门，上门栓的声音。

&esp;&esp;紧接着“稀里哗啦”的声响，郎俊侠整个人倒了下来，压垮了院内未打整好的花架，摔在积雪里。

&esp;&esp;段岭惊诧地转过身去，看见郎俊侠一动不动地趴着。

&esp;&esp;夜袭

&esp;&esp;“郎俊侠！”段岭忙摇晃他，大叫他的名字，郎俊侠毫无反应，松树上积的雪塌了下来，雪粉扬了段岭满身。

&esp;&esp;那一刻段岭甚至无暇细想这突发的事件，恐惧仅仅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会儿，便被更重要的念头占据——他一定是冻昏了。虽然段岭无法解释郎俊侠身上的血迹，也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好起来。

&esp;&esp;他艰难地尝试着拖动郎俊侠，将他拖进厅堂内，成功后耗费了他太大的力气，而在此期间郎俊侠仍未有半点醒来的征兆。段岭又叫了他几声，凑到他的鼻前去感觉他的气息，发现郎俊侠呼吸平稳，只是嘴唇发白。

&esp;&esp;得生个火，段岭一边想着一边四处找寻，翻遍了新家，在灶前找到木炭以及一个废弃的瓦炉，便在厅堂内升起火来。

&esp;&esp;房内还有被褥，他便将被褥垫在一旁，这时候他发现了郎俊侠身体下淌出来的鲜血。

&esp;&esp;鲜血从厅堂中延伸出去，在门槛上形成了血迹，从关上的门到院内的雪地留下一道鲜明的印记。点点滴滴的血经过大院门槛，一路通往他们来时的长巷，指向长巷尽头，在出口处拐了个弯，延向正街。

&esp;&esp;段岭翻遍了郎俊侠身上，没见伤药，只有一个小布包，里头装着自己的出生纸。怎么办呢？郎俊侠脸色发白，显然十分虚弱，还发起了高烧，段岭只得拿起一点银子，出门去请大夫。

&esp;&esp;生病了就得请大夫、看病、抓药，从前在段家时，众人使唤他跑腿，常让他去药房里。

&esp;&esp;上京最静谧时分仍有神秘的力量夜行，寒冷之中，身材高瘦的武独不知何时出现，穿一身破破烂烂的棉袍，戴着顶斗笠，指间拈着把匕首，漫不经心地摆弄，挨家挨户地走过，时不时侧头倾听。

&esp;&esp;一名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后，疑神疑鬼，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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