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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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万圣鬼灯（第1页）

无头男鬼齐大年继续讲着他的往事，生前的故事，这是一段比言情还言情的故事——

我跟我媳妇儿是通过婚介认识的，认识了大约一个半月吧，我们就把事儿给办了。我和她都老大不小的了，她比我还大三岁，我的父母也很满意，女大三，抱金砖嘛。但是，与此同时，我打心底觉得有些配不上她，她虽然文化水不高也没有文凭却很有钱，长得漂亮，人又善于交际，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这样一个小司机呢？连开的车都不是自己的呀！为此，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可她的解释也算说得过去，说是因为我人好，她只想好好地跟我过日子，给我生个孩子。

不过，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可又一时找不到哪儿不对劲儿，天天七上八下的不踏实。她对我真的挺好的，我们结婚住的房子都是她掏钱买的，办房本时还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可惜呀，好景不长呀！

我们婚后第四五天的样子吧，记得是下午吧，她接了一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打完电话，我问她谁打来的，她说是单位的一个男同事，工作上的事儿。然后，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临走时还说晚上要招待客户，要很晚才回来，不要等她的。

没想到，这天晚上就出事儿了，出大事儿！

这天晚上，我不放心呀，一直等到后半夜，她才回来。可她的身上没有酒味，也没有别的味道，好像还洗过澡，怎么可能是招待客户呢？我的心里尽管直犯嘀咕，但还是心疼她，没有再问什么就睡了。可是，那天夜里，我刚睡着，就被她的惊叫声给吓醒了。我打开灯一看，她的全身在痉挛抽搐着。我想，她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太紧张了吧，做噩梦了吧。

讲到这里，齐大年怀里的那颗脑袋叹了一口气。

“你媳妇叫什么呀？在哪儿工作？”

趁着这个空当儿，我假装漠不经心地问齐大年。

“她叫李小兰，在咱们市报社的广告部工作。”

“啊？”

我大吃一惊。

“怎么了，鬼使大人也知道她吗？”

显然，这还是一颗相当敏感脑袋瓜子，觉察到了我语气上的细微变化。

并且，他一直在观察着我，似乎有很多的心事。

“啊啊，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呀。”

我连忙掩饰了一下，心里十分的纳闷儿，报社的那些广告业务员全熟悉呀，没有叫李小兰的呀。

尽管如此，我还得像个没事儿的人似的，继续听齐大年讲他和她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去洗澡，我无意中从她的手机里看到一条短信，我立时就傻眼了。”

关于那条短信的内容，齐大年没有详说，只是说很短，只有几个字。

但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可以看出，那是他极不愿意说的，那是让每一个自尊男人都无法启齿的，充满羞辱的，非常下流的，如同心头的一道流脓的疮疤，肮脏而又痛苦。

对此，读者们可以展开无厘头的想像，你们懂的。

当天晚上，齐大年看完那条短信，曾经质问过李小兰。但李小兰只是说是公司的人喝多了，乱发的，没事儿，别多想，睡吧，还一把把手机抢过去，关了机。

那一夜，齐大年和李小兰都没有睡，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事隔两天，齐大年开车去接李小兰下班时，发现李小兰哭过，眼圈红红的。在齐大年的一再追问之下，李小兰说是被一个大客户打了，那个大客户是一个大开发商，已经打过她两次了，每次打的都是头部，还扇耳光。但他很会打，看不到明显受伤痕迹。

齐大年一听自己的新媳妇儿被别人给打了，而且还打了两次，立时就火了，吵吵嚷嚷地要去揍那个开发商。李小兰一听，又哭了，抱着齐大年不松手，还说再坚持一年半载的，等还完了房货就不干了，她会保护自己，将就一下吧！这个开发商脾气特别不好，手下的人也跟恶狼似的。李小兰还告诉齐大年，这个开发商财大气粗，跟市里的很多大领导都有来往，而且关系密切。

这一天，齐大年又去广告公司接李小兰，约好是下午六点半，但李小兰却快到晚上八点才走出公司的大门口。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齐大年又按照早上的约定去接李小兰，也是一直等到十二点四十才接到。到了这天晚上，齐大年和李小兰正在吃饭，李小兰的手机响了，不停地响。李小兰告诉齐大年，别理它，是有坏人用微信、短信、电话威胁和骚扰她。出于好奇，趁李小兰去卫生间洗澡的当儿，齐大年又查看了李小兰的手机，发现微信内容是一大串儿：“你明天要陪他去姥姥家，你不去不行？我这里有事”、“你必须听他的吗？否则他能弄你啊？”、“快回话，急死我了”、“你敢不回我信息，我明天就去你家闹，快点儿，憋死我了，想要你了”、“好，你敢不回我信息，你不仁我就不义”……看完这些，齐大年用微信语音问对方是谁，对方没有回信。齐大年更来气了，回了几句脏话。没想到，对方竟然将李小兰拉黑了，还将微信名称也改了。齐大年认定这个人不是好人，便将那些骚扰微信内容删除了，不想让其他人干扰他和李小兰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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