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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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胖手指夹着烟，看上去笨重憨憨的，对比上她冷静淡漠的表情，有种滑稽的反差萌。安安轻轻地笑了。程迦眼睛斜过来，没开口，拿眼神问话。安安说：&ldo;你这样子很可爱。&rdo;程迦冷冷地哼出一声。安安坐下，刚要说什么。&ldo;别套近乎。&rdo;程迦有些烦躁，说，&ldo;到下个落脚的地方，他们‐‐我们就会把你们扔掉。&rdo;安安心一磕，察觉现在不适合聊天。肖玲对程迦说：&ldo;对不起啊，我不该丢下你……&rdo;程迦转过眼眸，冷而静，肖玲不敢直视。&ldo;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跑。保护自己，是人的本能。&rdo;烟雾背后，程迦的脸很冰凉，&ldo;你不需要道歉。&rdo;她这么说，肖玲反倒忐忑不安。程迦说：&ldo;你该道歉的是另一件事。&rdo;肖玲才明白过来，红了脸：&ldo;对不起，我不该拿走你的打火机。&rdo;程迦没说话，转回头去了。彭野过来，看见程迦在抽烟，嘴上没说什么，但禁令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程迦低了低眼帘，淡淡道：&ldo;疼。&rdo;彭野顿时无言。她还是淡漠的样子，但整个人隐隐透着消极和低沉。一时间，什么话都出不了口了。程迦手指不方便拿筷子，石头给她准备了木勺。她抓着木勺吃饭，不太自如，那勺子形状古怪，厚而笨重，不是米粒粘到嘴巴上，就是饭菜洒出碗来。才吃几口程迦就没了耐心，敷衍地说吃饱了。一顿迟来的下午饭后，要出发了。众人或在清理车上的积雪，或来来往往搬行李，程迦站在院子外的篱笆边看雪。尼玛抽空跑过来，说：&ldo;程迦姐，我拿了衣服给你垫着，过会儿上车你就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疼了。&rdo;程迦看他，说：&ldo;万一疼得睡不着呢？&rdo;&ldo;……&rdo;尼玛抓脑袋，&ldo;对哦，我怎么没想到。&rdo;程迦淡淡一笑：&ldo;逗你的……&rdo;尼玛咧嘴笑了，又见程迦无意识戳着篱笆上的积雪，紧张道：&ldo;你别碰，雪化了把纱布打湿了。&rdo;&ldo;哦。&rdo;程迦收回手。尼玛见她没什么精神，说：&ldo;程迦姐，你别怄气，下次要碰到欺负你的人，我们全上去揍他。&rdo;程迦说：&ldo;好。&rdo;&ldo;还好你没出事，不然我……&rdo;尼玛脸憋得通红，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程迦看了他一会儿，说：&ldo;谢谢。&rdo;尼玛脸更红，扭头便跑了。程迦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想拿根烟抽，但双手笨重，左倒倒右倒倒就是弄不出来。她皱了眉，正想摔烟盒……&ldo;程迦。&rdo;彭野在叫她。程迦抬起头来，想了想，才回头。彭野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微微眯眼看着她。雪地的白光映在他脸上。&ldo;嗯？&rdo;&ldo;你过来。&rdo;&ldo;嗯。&rdo;程迦把烟盒塞进兜里，踏着雪朝他走去。彭野看着她走近了，转身往雪地中央走；程迦闷不吭声跟着他，厚厚的雪踩在脚底，沙沙作响。这声音窸窸窣窣的，很好听。程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雪面上的空气带着清凉的香。彭野走了一段距离，远离驿站和人群了，停下来回头等她；他引她来到开阔的雪地中央，蓝天，阳光，白雪。她到他跟前站好，眯着眼睛抬头仰望他。他立在在漫山遍野的雪光里，脸庞清晰而明净。彭野说：&ldo;我教你几个识北的方法。&rdo;程迦：&ldo;啊？&rdo;彭野说：&ldo;识别北方。&rdo;程迦：&ldo;啊。&rdo;彭野看了她几眼，羽绒衣帽子上细软的白绒毛在她脸颊上飞，雪光让她的脸看上去更白了，莹莹润润的，透明得要融进光线里。但她有些心不在焉，说话也没什么兴致，爱搭不理的。彭野问：&ldo;你知道哪些？&rdo;程迦答：&ldo;北极星和南十字星。&rdo;彭野问：&ldo;还有呢？&rdo;程迦答：&ldo;树叶稀疏的那边是北，树桩年轮密集的那边是北。&rdo;她答得漫不经心，彭野极淡地弯了弯唇角：&ldo;小学课本里的。&rdo;程迦拿眼角瞥他，瞅他半刻，认为他是在轻嘲。她慢慢吸入一口微凉的空气，道：&ldo;山坡雪化得快的是南，树林茂密的是南……&rdo;彭野双手插在兜里，低头踩雪，他无意识围着程迦转圈，把周围的雪踩得平平的。程迦列举完了，说：&ldo;这是在北半球，南半球相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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