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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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1页）

&esp;&esp;鲍耶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将当时的细节复述给奥尔听。

&esp;&esp;那天小巴尼斯先生首先到达的咖啡馆，鲍耶到后，刚坐下侍者就送来了他喜欢的咖啡，加奶、加奶油、加半糖。

&esp;&esp;“谢谢你能来，鲍耶。”

&esp;&esp;“我需要一个解释，也需要一次再见。告诉我，为什么那天你没有按约出现？是你爸爸威胁你吗？”

&esp;&esp;“……”

&esp;&esp;“或者发生了别的什么事？给我个答案。”

&esp;&esp;“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父亲没有威胁我，那天没人发现，我只是没办法离开我父母。”

&esp;&esp;“我知道了，谢谢，谢谢您今天邀请我来，给了我一个结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只是普通的大学同学了。”

&esp;&esp;“鲍耶，我们难道不能……”

&esp;&esp;“不能什么？你结婚了，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能在拥有一个女人的同时，还困住我。”

&esp;&esp;“我知道……我很抱歉，再见，鲍耶。”

&esp;&esp;鲍耶从回忆中回到现在：“我和他曾经想过私奔，那时候他还没结婚。我爸爸知道这件事，他愿意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送上一艘去往南大陆的船。

&esp;&esp;我依然还是爱他，我那天甚至幻想他会愿意离婚，结果他想的是什么？！是让我当他的情人！他知道我厌恶那样的，我只想找一个相爱的人共度一生！”他很激动，攥紧的拳头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不适，糟糕透顶！”

&esp;&esp;

&esp;&esp;鲍耶的心情毫无疑问很糟糕，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跑到隔壁去喝了整整一下午的酒。

&esp;&esp;鲍耶做了一会深呼吸：“我睡了一天，第二天差点迟到。”

&esp;&esp;“您的酒量很大吗，柯林先生？那天您喝了多少？”奥尔问。

&esp;&esp;鲍耶思索了一会：“是的，我的酒量不错，从小跟着我父亲喝酒。我……我不太记得我具体喝了多少了，就只是一杯又一杯，但我离开的时候，有点头晕。以我的酒量来说，至少两瓶高纯威士忌。”

&esp;&esp;“您过去喝过这么多酒吗？喝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能排除酒后行凶的可能，奥尔就遇见过有些人酒后看起来很正常，脸色也不变，但事实上已经醉了，行为完全不在正常逻辑中。

&esp;&esp;“没什么反应，我的酒品还好。如果醉得太严重，就会睡着。只要没睡着，那我就是清醒的。”鲍耶很诚恳地看着奥尔，“我不会因为醉酒就去做糟糕的事情。”

&esp;&esp;“您误会了，小巴尼斯先生是背后中刀，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周围的邻居没有听见异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士。这说明凶手谨慎小心，行动迅速，假如您已经是一个醉鬼了，显然无法做到。”

&esp;&esp;律师斜了奥尔一眼。奥尔猜测，这位律师大概率也是要以酒醉为辩护点。

&esp;&esp;——当被指控的一方是一位体面的中产，那些陪审团们，还是会振作起来听听律师的辩护词的。

&esp;&esp;奥尔直白讲述小巴尼斯先生死亡的句子让鲍耶有些不适，他脸色发白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能看一眼那些照片吗？”他指着案卷。

&esp;&esp;案卷是不能给的，奥尔把照片拿出来，推到了鲍耶的面前。

&esp;&esp;活着的小巴尼斯先生是一位清秀优雅的男人，照片上的他微笑地看向镜头，很有魅力。

&esp;&esp;死去的他没穿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套着一件浅灰色的马甲，一把刀子深深刺进他的身体里，几乎没柄。血液在马甲和衬衫上染开，甚至衣袖上都能看到淡灰色的阴影——黑白照片，看不出红色，但能看出不是衬衫的花纹。

&esp;&esp;鲍耶吐了，刚才吃的炸鸡全都吐了出来，酸腐的味道瞬间弥漫在了会客室里。

&esp;&esp;他们八成会被罚款。

&esp;&esp;奥尔把照片收了回来，律师给了鲍耶半杯红酒，过了一会，鲍耶终于缓过来了。

&esp;&esp;“抱歉。”他用餐巾擦着嘴，眼睛还是红的，“我不是第一次见死人，我见过那些被谋杀的人，我以为我能够接受，但那只是因为那些死去的不是我身边的人。他身上穿的衣服……我认识衬衫领子上和袖子上的蕾丝，那本来是他准备在婚礼上穿的衣服。”

&esp;&esp;鲍耶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我当时确实醉了，还没到醉鬼的地步，但我已经没办法走直路了。更何况，谁会杀掉自己心爱的新郎呢？不对，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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