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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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钱银子？我疑惑地看看李浣。便宜么？银子我们知道，就是人间用来买东西的，沉甸甸凉冰冰的，倒是白亮亮跟我的蛇皮差不多颜色。听说在人间这东西大有用处，现在连上界都在用呢。出来的时候潭里的长老也给了我们一些，可是那有多少，五钱银子买一把扇子贵不贵阳市，我们可一点都没数。而且，现在才春末，又不热，为什么要买扇子？&ldo;两位公子风度翩翩，拿上这么一把扇子，必定是……&rdo;妈呀，这人怎么这么能说啊！在碧波潭待了四百多年我都没听过这么多话。还是李浣镇定，摇摇手说了声：&ldo;我们不要。&rdo;拉着我走了。敢情这集市上这么能说的根本不止一个。我们一路走就一路听见各式各样的声音。要么是什么丝绸衣裳颜色鲜亮，要么是什么南疆药材珍贵难得，吵得我头一个有两个大。好不容易昏头昏脑挤出人群，猛可里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塞到眼前：&ldo;公子，要不要胡琴，上好的蛇皮‐&rdo;蛇，蛇皮！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去，脖子后面立时泛起一股寒气，寒毛，哦不，鳞片倒竖，落荒而逃。该死的李浣跟在我身后，笑得打跌。&ldo;哟，两位公子好面生，怎么不进来呀？&rdo;娇滴滴的声音令我刚平复下去的鳞片又竖了起来。一通乱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天还没黑，门口就点起了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下面的几个女人花枝招展，粉香四溢，比碧波潭边上的桃花精还香艳，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不知怎么回事就被拉了进去。里面香喷喷的，呛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忙把蛇一样缠上来的女人左右推开。奇怪了，难道都是我的同类不成？人间有这么许多蛇精吗？李浣也给缠得不轻，总算他力气比我大，挤过来把我护在身后，推开那些女人：&ldo;不要过来！&rdo;&ldo;哟，两位公子怎么不满意吗？我再给两位找几个漂亮姑娘来。&rdo;一张血盆大口挟着呛人的浓香扑面而来，几乎吓了我一个倒仰。这是什么？&ldo;不要，我们，我们不要什么姑娘！&rdo;李浣大概也被吓住了，说话都有几分结巴。&ldo;不要姑娘啊‐&rdo;半老徐娘自以为妩媚地抛了个媚眼，&ldo;那两位公子是要找小倌了？这边请。&rdo;小倌？我疑惑地看李浣。什么是小倌？姑娘嘛，就是年轻没出嫁的女人，这我知道；但小倌是什么？没听说过。李浣摇摇头，显然他也不懂。真好，终于有他也不懂的事情了。省得在碧波潭里他老骂我不用功，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不过，李浣都不懂的东西，我倒好想去看看。这园子比前面清静得多，也没有那么浓的脂粉香，不过，不过，这是些什么人啊？虽说都是年轻清秀，可是男人怎么可以涂脂抹粉呢？说话也不要这个腔调啊！虽然他们看起来也好像我的同类，但，但，好可怕！&ldo;李浣，我，我们快逃。&rdo;我拉着李浣的手直往后退，直退到屋门外的长廊上。冷不防一个人一头撞在我背后，我一头栽在李浣背上撞痛了鼻子，那个人更惨，咕咚一声坐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拐角处追出两个大汉，手里举着竹条，凶神恶煞地扑上来打他：&ldo;小兔崽子！想跑？叫你跑，叫你跑！&rdo;&ldo;别打脸啊，打坏了我可卖不出好价钱。&rdo;刚才还满面春风的半老徐娘一转眼变了脸，一面剔指甲一面看着两根竹条下雨似的落在那少年身上：&ldo;胡晓白，妈妈我告诉你，想跑啊？没门！乖乖的给老娘挣钱，这里有吃有喝的哪里不好？看你这小模样，只要肯做，还怕发不了财？别死心眼了……&rdo;地上的少年双手抱头，蜷成一团滚来滚去，挣扎着叫：&ldo;我不听你的！你是坏人‐&rdo;一记竹条子又狠又快地抽在腿上，打断了他的话。&ldo;住手！&rdo;唰一下大家的眼光聚集到我身上来。看我干什么，是我喊的么？正要向李浣背后一退，忽然看到地下那个少年，正努力地抬头，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嗯，是我喊的又怎么样！&ldo;你们，这样打要出人命的。&rdo;汗，这话听起来好象没什么气势。老鸨大约也没想到我会冒出这么一句，愣了愣才堆起一脸假笑：&ldo;公子真是怜香惜玉。不过，这是我香积楼的人，总要调教。公子还是莫管闲事的好。&rdo;威胁我？哼，李浣可是最看不得我被威胁的。果然，李浣眉毛一竖：&ldo;要是我们管定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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