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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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第2页）

&esp;&esp;苏姨娘帮他脱下血渍斑斑的铠甲，脱下被血浸透的内衣。

&esp;&esp;武怀国坐进烫热的沐桶中，头往后仰靠在木托上，由着苏姨娘给他一点点清洗疏通粘成一片一片片的头发。

&esp;&esp;苏姨娘听着武怀国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噜，慢慢给他梳洗着头发。

&esp;&esp;武怀国泡在沐桶中，这一会儿的觉，睡的十分舒坦，穿了衣服出来，吃了饭，倒头就睡着了。

&esp;&esp;两夜一天的厮杀，他累极了。

&esp;&esp;这两夜一天，苏姨娘也是一刻没有合眼，这会儿形容憔悴，可她却没什么睡意，悄悄出到前帐，端了盆温水，轻手轻脚的擦洗着武怀国的铠甲。

&esp;&esp;她很疲惫，很累，盘坐在厚厚的垫子上，专心致志的，慢慢的，一点点擦洗着铠甲，她整个人，全部心神，都在手里的软布上，在软布擦洗下的血污上。

&esp;&esp;整幅铠甲，擦试的干干净净。

&esp;&esp;帐蓬外，已经有曙光照进来，苏姨娘缓缓站起来，将铠甲一件件挂好，退后几步，仔细看了看，慢慢吐了口气。

&esp;&esp;看着这幅铠甲重新干净整洁如当初，她觉得她也跟这幅铠甲一样，擦去了浓厚的负累，像铠甲一样轻松起来，她好像不那么疲惫了。

&esp;&esp;一切，又重新整理好了，可以开始新的一天了。

&esp;&esp;“你也该歇一歇，这些，让小厮们擦洗就行了。”武怀国一觉醒来，掀开帘子，看到慢慢揉着肩膀的苏姨娘，再看看那幅已经干净的不见一丝血污的铠甲，走过去，将苏姨娘揽在怀里。

&esp;&esp;“我怕他们有擦不到的地方。”苏姨娘笑答了句，“昨晚上焖了钵人参鸡汤，我给你盛一碗，你累坏了。”

&esp;&esp;“好，一会儿我要去周边看看，中午肯定回不来，你好好睡一觉，你也累坏了。”武怀国怜惜的抚着苏姨娘的面颊。

&esp;&esp;“嗯。”苏姨娘笑应了，往后帐盛了鸡汤鸡肉，端给武怀国，再将武怀国的衣裳拿过来，侍候他穿上。

&esp;&esp;……………………

&esp;&esp;这一场血战，双方都是精疲力竭，元气大伤。

&esp;&esp;北齐军在巴陵布防喘息，南梁则背靠罗城，重新调整部署。

&esp;&esp;入夜，苏姨娘蹲在地上，给武怀国洗了脚，细细的按摩揉捏。

&esp;&esp;武怀国一份份看着刚刚送到的旨意，军报，以及厚厚一摞书信。

&esp;&esp;一份份看着，武怀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esp;&esp;苏姨娘给他揉捏好，重新烫洗一遍，穿上袜子，套上鞋，站起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一声不响的退到后帐，洗干净手，进来熏香。

&esp;&esp;“听说阿清被那位夜香行的大当家接走，安葬在江都城对面了。”武怀国看着苏姨娘，缓声道。

&esp;&esp;苏姨娘正打着香印的手一僵，片刻，恢复如常，低低叹了口气，“人已经死了，安葬不安葬的，葬在哪里，又能怎么样？再怎么，都是要化成土的。”

&esp;&esp;“你和阿清一向看得开。”武怀国站起来，透过细纱小窗，看着营地里的灯火，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这是郑氏给我列的罪状之一。”

&esp;&esp;苏姨娘仰头看向武怀国。

&esp;&esp;郑氏是武怀义的遗孀。

&esp;&esp;“有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说她是扬州米行行首，也是扬州暗谍钱东升的小妾，找到郑氏，说我私通北齐，指使阿征杀死钱家满门。

&esp;&esp;“说是因为我私通北齐，才有了合肥那场大败。”

&esp;&esp;顿了片刻，武怀国才接着道：“郑氏跪到宫门前，递上折子，自戕而死。”

&esp;&esp;武怀国没再往下说，一动不动站着，看着纱窗外的灯火。

&esp;&esp;皇上将郑氏的折子封送给他，让他一条一条，认真折辩清楚。

&esp;&esp;皇上说，他不是不信任他，而是，郑氏以死质询，他不能过于回护，他这份折辩，是写给郑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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