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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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2页）

&esp;&esp;季云淮凝视过去，眉目深深拢着，问：“很疼？”

&esp;&esp;她说话时带着轻微的鼻音，声线因此多了几分娇嗔的意味，“有点儿。”

&esp;&esp;将棉签扔到垃圾桶后，季云淮让她将卷起的衣衫放下。

&esp;&esp;静默的数秒内，有什么话快要呼之欲出。

&esp;&esp;“我今天跟我……”薄幸月咬着下唇，艰难开口，“爸见了一面，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esp;&esp;“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季云淮——”

&esp;&esp;说完后，心口的石头才被挪开，瞬间如释重负。

&esp;&esp;原来，“对不起”从来不止有认错，很可能也是一种表白。

&esp;&esp;薄幸月：“当初说分手我只是不想再缠着你。”

&esp;&esp;季云淮气极反笑，字字凿刻入骨：“你怎么不说是我缠着你？”

&esp;&esp;“那来吧。”他说得认真且虔诚，不给自己留有余地，“这辈子，下辈子——”

&esp;&esp;“都要缠着彼此。”

&esp;&esp;薄幸月情绪低落地抱着冒着滚烫热意的杯壁，不可控制地去想两人分手前的场面。

&esp;&esp;那么大的一场雨，少年一定是淋雨回去的。

&esp;&esp;那时候他母亲住院，他要是生病了，再没有人能照顾他。

&esp;&esp;薄幸月捏紧杯子的力度又紧了几分，抿抿唇，浅饮了几口发苦的药剂。

&esp;&esp;随着这一番动作，忍到发红的眼眶全然暴露在眼前。

&esp;&esp;她将头埋下，肩膀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装了药的杯子里。

&esp;&esp;起先是小声啜泣，后来才是将压抑多年的苦涩全然倾泄。

&esp;&esp;仿佛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一股脑地找到了有光的出口。

&esp;&esp;薄幸月掩面而泣，哽咽声越来越汹涌。

&esp;&esp;泪水顺着面庞滑落，沾染到素净的脸颊上，熠熠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到透明。

&esp;&esp;只有在避风港，她才可以毫不犹豫地展示自己伤疤。

&esp;&esp;季云淮眉心蹙着，心绪亦然随之起伏。

&esp;&esp;他将人拥到自己的怀里，掌心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柔缓又温存，“哭什么？”

&esp;&esp;可季云淮也深知，在薄幸月哭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碰到一根刺，直往深处扎去。

&esp;&esp;薄幸月的发顶靠在他的胸膛，能听见咚咚有力的心跳声。

&esp;&esp;呼吸温热，眼泪滚烫，几乎要将他今天穿的枪黑色真丝衬衫浸润。

&esp;&esp;薄幸月打了个哭嗝，在狼狈与可怜的状态中反复切换。

&esp;&esp;他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放在茶几上，“等凉一凉再喝吧。”

&esp;&esp;薄幸月难受起来，都快忘记洁癖那点儿事了，直接拿袖子擦眼泪。

&esp;&esp;眼睛红通通的，快跟兔子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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