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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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esp;&esp;“说笑了说笑了，不过煎习惯了，皮糙肉厚，还能怎么样，干着呗，实在干不下去了，我自请外放岭南！”

&esp;&esp;一路上全是阴阳怪气。

&esp;&esp;脱脱等谢珣等到长毛，这天，终于在聒噪的蝉鸣声见到吉祥一脸油过来，被领到曲江谢珣的私宅，一进去，花木掩映，清幽阵阵，凉爽了不少。

&esp;&esp;“今年这季樱桃，台主卖了吗？”脱脱两只眼不忘乱溜，吉祥一哂，“春万里，你到什么时候都不忘钱的事，难得，不知该说你是天真烂漫，还是少根筋。”

&esp;&esp;脱脱心里骂他一句“酷吏”，盘算着自己日后还得在官署混，不好翻脸，于是把那张本要摆出“本仙女不屑和你扯淡，滚你娘的”的豪横面孔，变成了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esp;&esp;领到临水榭的亭子外，吉祥让她等着，远远的，她瞧见谢珣一身道袍，连幞头都省了，身上洁净的跟世外高人似的，自己倒好，热一身的香汗，远道而来，杵在这，跟个犯了错被罚站的蠢傻奴婢似的。

&esp;&esp;吉祥没多会过来好心说：“台主愿意见你，还不快去？”

&esp;&esp;跩个屁啊？脱脱疾步过去，先抖两下衣裙，把汗气散散，脆生生能屈能伸行了个礼，瞄过去一眼，谢珣正好从案头那抬眸，他淡淡道：

&esp;&esp;“看什么，没见过字吗？”

&esp;&esp;脱脱气窒，忽而笑了：“我要进御史台，我想当御史。”

&esp;&esp;“想通了？”谢珣继续埋首。

&esp;&esp;“对，我当上御史，、淮西乱（3）

&esp;&esp;脱脱难以置信地等着谢珣，一脚踢在他案头，衣裙荡起：“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esp;&esp;谢珣瞥过去一眼：“不会亏待你，这样不好吗？一来你自己有个着落，二来也算你为国分忧了。”

&esp;&esp;脱脱冷笑着往他案边落座，讥讽不已：“我是愿意做官，但不愿跟着你。为国分忧，这样的堂皇志向我没想过，我这种鸡脑子也想不到，只想着该我做的我好好做，你少拿你那套压我。”

&esp;&esp;谢珣道：“不是压你，而是实情。长安城流内流外加一起五万人，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正一心为国的，我不知道。我也不会跟一个肚子都填不饱的人空谈社稷理想，但是，拿了钱心里就得有把标尺，我是拿谁的钱，我要站谁的立场，都是要想清楚的。”

&esp;&esp;说不完的大道理，脱脱哼了声：“我一直都清楚，不用你啰嗦。”

&esp;&esp;“很好，你清楚就好。你如果是因为我而生气，大可不必，你连户部的火炉子都敢跳，御史台又有什么可怕的？无论到哪个衙门，你都应该有我春万里什么都能干好，谁也不能小瞧我的志气，你不能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没本事呆御史台？”谢珣指节在案上轻扣了扣，对一脸怒气的脱脱微笑。

&esp;&esp;脱脱却根本没上当：“你要我去御史台当老妈子，老妈子要什么志气？我干的再好，也不过是个打扫庭院端茶倒水的老妈子。”

&esp;&esp;谢珣好整以暇看着她：“谁说让你当老妈子了，你这么聪明，心细如发，人又敏锐，当老妈子太屈才了。”

&esp;&esp;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脱脱蓦地警惕起来：“不用你谄媚，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长处。”

&esp;&esp;谢珣失笑：“我用得着对你谄媚？”

&esp;&esp;脱脱两只眼转了半天，把利害盘算了一圈，继懊恼之后，脑子已经冷静下来，她睨着谢珣：他是中书相公，自己的去留都在他手里把攥着。

&esp;&esp;正一门心思盘算着，外头谢珣的僮仆匆匆到了门外，知道里面有客，也顾不得了，走进来说：

&esp;&esp;“陛下让郎君进宫。”

&esp;&esp;脱脱跟着一紧张：不会又哪里吃了个大败仗？

&esp;&esp;谢珣倒比她平静，丢句“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换衣裳进宫去了。

&esp;&esp;大殿里，静悄悄的，皇帝手抚着奏章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谢珣上前施礼，皇帝回过神来，直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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