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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1页）

&esp;&esp;她心很慌，想抓住谢珣，忙把小脸贴上他胸膛，手拨开他衣领，触到实实在在的肌肤才觉得心安，红唇微倾，去感受他热的体温。

&esp;&esp;谢珣阻止住了她的挑逗，冷漠说：“是不是没人教过你，阿爷去世，做女儿要守丧，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清楚吗？”

&esp;&esp;脱脱愣了愣，是不能穿漂亮衣裳，不能喝酒吃肉吗？她打了个寒噤，却很快积攒了勇气，小胸脯一挺：“你告诉我，我会努力做好的，真的，我做什么只要想就能做好。”

&esp;&esp;“不必了。”谢珣话锋转的非常怪，他的眼神也更加古怪，手指捏住她下颌，揶揄道，“你是不是满脑子只有和我欢好这一档子事？”

&esp;&esp;脱脱脸上不太自在，谢珣变得极其陌生，她觉得被嘲讽了，忍着气，撒娇似的去攀他脖子：

&esp;&esp;“我，我想你呀……”

&esp;&esp;谢珣的眼像钩子一样定在她脸上，拽下她的手：“省省力气，跟我到御史台走一趟。”

&esp;&esp;他有点粗鲁地甩开她，脱脱重心不稳，忽的一闪，人从床上栽了下来，磕的她呲牙咧嘴，轻呼叫出来。

&esp;&esp;谢珣脚步一停，像是犹豫，他站了片刻却没回头，大步走了出去。

&esp;&esp;脱脱忍痛爬起，想拔腿追他，却见吉祥带着两人进了屋，面无表情一站，说：

&esp;&esp;“春万里，御史台怀疑你跟文相公遇刺一案有牵连，现将你带至台狱审讯，走吧。”

&esp;&esp;脱脱人傻了一般立在原地，很快的，她重重搡开要上前的两名狱吏，没有哭闹，她眼眶微红，把头一昂，吐字有力：

&esp;&esp;“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esp;&esp;从谢府熟悉的庭院走过，一花一木，亭台楼阁，往日熟悉的情形在眼前交错又被碾碎。她明白过来，谢珣那些话是真的，他怀疑她，他不信任她。

&esp;&esp;那么多的甜言蜜语，那么多的耳鬓厮磨，明明那晚，两人还在抵死缠绵。脱脱小脸冷下来，把哀伤掩住，尽力扬着头，心道：

&esp;&esp;我才不会让人小看我春万里，也绝不会让人冤枉我。

&esp;&esp;两人不是、劳燕飞（3）

&esp;&esp;御史台少有的审女犯，别说女人，就是男人能过酷刑不招供的都极少，吉祥倒有些佩服脱脱，十几岁的少女，摔一下都会娇滴滴哭的，骨头竟这么硬。

&esp;&esp;“把她泼醒。”谢珣命令道。

&esp;&esp;一桶冷水砸下，脱脱浑身湿透，人像狗一样蜷在阴冷的地面上。这个时令，新取的井水凉意浸骨，她猛得受刺激，无力呻、吟两声，断了的胳臂软绵绵地搭在那儿，人想睁眼，可剧痛在身，意识明明灭灭像在不断闪回。

&esp;&esp;她攒了片刻的力气，本该萎顿，但偏不服输，将头扬了起来，露出个虚弱微笑：

&esp;&esp;“谢珣，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认。”

&esp;&esp;脱脱脸白如纸，一副命若琴弦的模样，但这一眼，又是何等的轻蔑和不驯。

&esp;&esp;谢珣宛如被刺，他点头：“有志气，够死士的料。可惜，你这身骨头长错了。”目光在她双臂上轻轻一点，极快地过去了。

&esp;&esp;脱脱看在眼里，讥诮笑他：“我若是好好的，这会早冲上去打你了，谢珣，你想我死，没那么容易。”

&esp;&esp;她要活，东市西市堆满了万贯钱，那么高，那么多，每天把贪婪目光放上头流连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家清楚，连官府都害怕刺客的嚣张气焰，天不大亮，是决计无人敢上朝了。

&esp;&esp;我要清白，我也要钱，我还会得到皇帝陛下答应的六品官职，我还年轻，一辈子长着呢……脱脱疼的直想打滚，身上冷透，血却滚烫，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esp;&esp;“你单凭一张李横波留的纸笺，定不了我的罪。我要真是她的同伙，早该商量好事后，何必多此一举？”

&esp;&esp;谢珣眸光锐利：“你未必清楚她牺牲了你。”

&esp;&esp;脱脱有一瞬的钻心寒凉，她很想问问，为什么她真心待人，却落得这样下场？难道真心待人也错了吗？如果真是李横波，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可自己哪里对不起她了？

&esp;&esp;还有可怜的阿蛮妹妹，已经说不了人世的话了。

&esp;&esp;她素来明亮的眼，这才真正黯淡下去，人怔住，小脸上眉宇像失落了整个世界。

&esp;&esp;“信不是我写的，”她声音更低了，不敢呼吸，呼吸微微重一点身上都疼到无法忍受，“我根本不屑做藩镇的刺客，我喜欢长安。”脱脱忽抬起愤怒苍白的脸，呼吸剧痛，谢珣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那么多种情绪纷杂混合，他也望着她，脱脱头一歪，又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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