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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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2页）

&esp;&esp;周承江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在推搡间破开，掉了一地黄澄澄的橘子。

&esp;&esp;周游在爷爷床边陪了一天一夜，他爸让他回去，说他来陪着爷爷。

&esp;&esp;结果呢，他爸走了，让他爷爷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esp;&esp;“周游！松手！”燕青费力的拉着两个人。

&esp;&esp;“你爷爷说要吃橘子。”周承江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急救室，“外面这会儿没有买的，我开车跑远了点……”

&esp;&esp;周游一愣，连忙蹲下去捡散落四周的橘子。

&esp;&esp;急救室外的灯灭了。

&esp;&esp;急救室门从里面推开，哐当一声，带着某种宣判。

&esp;&esp;周游蹲在地上的动作僵住了，他甚至不敢回头。

&esp;&esp;“起来。”周承江命令他。

&esp;&esp;周游没动。

&esp;&esp;“我让你起来！”周承江一脚踹在了周游背上，“去看爷爷！”

&esp;&esp;童桐蹲下去，帮着他把橘子全部捡了起来，轻声道：“起来吧。”

&esp;&esp;周游提着满满的一兜橘子，身上的关节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

&esp;&esp;转个身往前走都咔咔作响，浑身疼的要断了。

&esp;&esp;医生摘下口罩，神色难看：“老人已经不行了，有什么话都尽快说吧。”

&esp;&esp;“爷爷……”周游声音都在发抖。

&esp;&esp;“哎。”躺在病床推车上的老人虚弱的应了一声。

&esp;&esp;那是一个很精神的老人，应该是很严肃的，但看着周游的时候笑的很暖和。

&esp;&esp;童桐想起了自己外公，外公是很温柔的人。跟周游看着严肃的爷爷不一样。

&esp;&esp;但是老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esp;&esp;“周游。”老人伸出了手，“爷爷昨天跟……跟你说……说的记住了吗？”

&esp;&esp;周游握住了老人的手，连连点头。

&esp;&esp;“嗯。”老人说话很艰难，又转头看向一边的周承江，“江儿……”

&esp;&esp;“爸。”周承江眉心蹙着。

&esp;&esp;“你呀，奔错边儿了……”老人说话断断续续，“孩子不能你这么教……你……”

&esp;&esp;老人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

&esp;&esp;“爷爷！”周游失声大喊。

&esp;&esp;“爸！爸！”周承江瞪大了眼睛。

&esp;&esp;“行了，咋咋呼呼的，吵死了。”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不耐烦了，“还没嗝屁，死都不让人死安静，让我睡一会儿，死了再过来哭。”

&esp;&esp;众人连忙屏声静气。

&esp;&esp;医生也开始交代最后的事情。

&esp;&esp;周游把爷爷小心推进了病房，不舍的又退了出来。

&esp;&esp;所有人都集中在旁边的病房，或站或立着盯着病房里的显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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