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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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猫听不懂人的语言，只会睁着大眼睛，徒劳地喵喵叫。

&esp;&esp;兜了两圈，伊九伊才在洗衣机后找到弗兰克。她一把将它捞起来，放了食物，然后蹲着看猫吃饭。

&esp;&esp;与此同时，她接了个电话。

&esp;&esp;之前，她给吕文卿介绍了一位更高学府的钢琴老师。他们相处也还算愉快。吕文卿这次打电话来，算是做个阶段汇报，顺便问她有没有空，想请她吃饭。伊九伊推辞说不必，她最近要离开一趟，没有空。

&esp;&esp;再说了，她认识的古典音乐人微乎其微，也是借了达斐瑶的人脉联系的。

&esp;&esp;挂断后，伊九伊忽然遗憾。其实，最近可能是太闲太空虚，她是有点想去吃好吃的的。

&esp;&esp;黎赣波有在约她去吃晚餐，需要提前几个月定位置的无菜单寿司、布拉夫生蚝，还有很适合拍照的奶油瀑布松饼。

&esp;&esp;她并不讨厌一个人，相反常常独来独往，可是，最近是想要人同行的心情。

&esp;&esp;伊九伊并不笨，她是知道的，因为寂寞而去见别人，见到不能交流的人，又会变得更寂寞。然后，忍耐着，直到忍不住了，再见新的人，再在新的失望中变得更寂寞。可是，知道这一点的聪明仅仅足够支撑她遗憾，不能帮她超凡脱俗。

&esp;&esp;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太多了，爱情却是只需要愚蠢、善良和心意相通的东西。不少人都追求过爱情，得到的人却很少，大概因为爱和欲望总是缝合在一起。欲望容易发霉，会害得爱一起坏掉。

&esp;&esp;她爱她的前任们，陆陆续续，深深浅浅，一个一个，都爱过的。有的爱会多一点，有的爱少一点，有的比较曲折，有的很纯粹。但都是爱。

&esp;&esp;不过，也都没修成正果。

&esp;&esp;不管左思嘉是不是怕了，是不是逃走了，是不是拒绝她，她都不伤心。毕竟才开始，没多少感情。她不会因为他这个人伤心，只是，为这个世界感到可悲。爱的荒野里，遍地都是难过的人。那么多人，那么孤独。

&esp;&esp;伊九伊在家里煮了蔬菜，倒了一点啤酒，加了冰块。

&esp;&esp;

&esp;&esp;受理左思嘉的咨询以来，他的咨询师曾听左思嘉聊过一次爱的话题。那次咨询持续时间很长，他们谈论了很久，关于爱情，关于择偶观。左思嘉常发牢骚，对为了性而去邂逅颇有微词，也不喜欢那些精明的恋爱关系，但承认真爱很难得。

&esp;&esp;咨询师问：“那你觉得怎样的是真爱？”

&esp;&esp;左思嘉回答：“我爱你，你也爱我。”

&esp;&esp;“……”

&esp;&esp;“我们抛弃一部分的自己，选择对方，接受对方。同一时间，我们都认为对方比自己更重要。就这样。”

&esp;&esp;他的表情很放松，但是，看起来绝不是开玩笑。

&esp;&esp;过去的记忆消散，回到现在。夜晚医院的急诊科里，左思嘉和伊九伊坐在走廊上。左思嘉脱了一件外套，伊九伊披着这件衣服，两个人默不作声，只是坐着等待。

&esp;&esp;半夜发烧的儿童在哭闹。喝酒摔跤磕到头的人缝了针，正奄奄一息叹气。值班的保安呵欠打呵欠。放射科的实习医跑上楼来，急匆匆地找人签字。人来人往，各自烦恼。

&esp;&esp;接到一个电话，左思嘉走出去。是刚才载他到伊九伊家附近的出租车司机。事发突然，情况微妙，现在不方便拿行李，再说了，他也不再在刚才那里了。左思嘉只好请他把东西送回他家。

&esp;&esp;他打个电话给冬妈，请她出门付钱、取东西。冬妈平时脾气火爆，工作却很专业，一听就知道是特殊情况，唠叨了几句“怎么了”“别喝酒”“注意安全”。出租车司机倒还好，反正有钱拿。

&esp;&esp;今晚太惊心动魄。只有左思嘉烦恼。

&esp;&esp;挂断电话，左思嘉又向公司同事为交通报销沟通。等一切处理完，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

&esp;&esp;应该差不多了。

&esp;&esp;左思嘉折返，回到医院。伊九伊还坐在原地。她抬头，看到他。他盯着她的运动鞋，默默想，大晚上的，临时要见面，对她来说，肯定很仓促。早知道他就不约她出来了。不是他，或许没这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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