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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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1页）

&esp;&esp;程景行弯腰去捡，意外地发现一个外观好看的箱子，不像是他的东西。

&esp;&esp;箱子贴着桌脚放着，被桌布完全挡住，如果不是他恰好弯腰下来捡东西，几乎不会看见这里还放着一个箱子。

&esp;&esp;他随手把它搬出来，原本以为是一些以前的杂物，翻开却发现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厚本子。本子的主人在每本本子的书脊上写下一串日期，约摸是记下写这些内容所花费的时间。起先三四个月才记下一本，到后来一个月就有一本。

&esp;&esp;他注意到中间有一段时间是没有的，可是他想不起这段时间有哪些事情发生。

&esp;&esp;他打开最早的那本，里边每一页都只写了一个日期和寥寥几句话。

&esp;&esp;整本里的内容都是围绕着他，翻开其他的本子，语句稍有变化，但主要内容却是相差无几的。从最开始还略显清秀的小楷，到后边行云流水的草书。

&esp;&esp;最后一本的日期是从上个月到他回来的分手

&esp;&esp;程景行冷静地听她说完，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声音低沉得让人感到害怕。“我不同意。这个话，以后不要说了。”

&esp;&esp;白恬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坐着。他伸手要去牵她，她不动声色地把手躲开。

&esp;&esp;他的手僵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才收回来，“我送你回去。”

&esp;&esp;“你以什么身份接我回去？前男友吗？”

&esp;&esp;他的眼底仿若藏着惊涛骇浪，她竟有些不认识这样的程景行。她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他很不高兴，低下头去，不再和他有眼神的接触。

&esp;&esp;程景行怕随时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深吸口气，试图稳住心神。

&esp;&esp;“你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激将法向来对我没有用。不要闹，你一个人在这里，很不安全。”

&esp;&esp;白恬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结没有意义，她点了点头，跟着他上车。

&esp;&esp;大概是实在不愿意和他交流，她一路上闭着眼睛，即使程景行知道她没有睡着，却也不好说什么。

&esp;&esp;这个时间学校不允许校外的车进入，他在校门外停下车。白恬这才缓缓睁眼，她稍微向他这边偏了偏脑袋，却不看他，别扭地说了声谢谢。余光里是他紧抿着的唇，她知道他情绪不佳，不做停留，打算直接离开。

&esp;&esp;解开安全带，手还未搭上车门，听到他的声音。“下午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写的日记。为什么写那么多遍？”

&esp;&esp;她面向车门，维持着这个姿势并不去看他，“你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以为再也见到你了。有时候太想你了，就在手臂上划几刀。可也不能总那么划，会被人发现。

&esp;&esp;有一段时间，小舅舅怕我出事，不让我出门，还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整天待在家里也没事干，就找了本子写以前的事情。到后来，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我怕我会忘记了你，就这么一直接着写下来。”

&esp;&esp;他唤了一声白恬，她稍稍停顿一会儿，试图平息自己的哽咽。“虽然以前答应过你，会带着你的那份勇气一起好好地生活，但我确实还是做了很多傻事。你放心，从今天以后，真的，再也不会了。”

&esp;&esp;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逃走，她怕程景行只要开口哄哄她，她所有的坚持都没有了。她怕下一次，程景行的选择仍旧不会是他，下一次他还是会提前走。

&esp;&esp;人这类生物最是贪婪，她曾经只求能和程景行在一起。可是现在，在这场不对等的感情里边，她希望程景行可以多分一些爱给她。

&esp;&esp;白恬回到宿舍时，林可恰好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里出来。她眼睛红得不成样子，脸上挂满了泪水。林可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esp;&esp;白恬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很狼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本想着尽可能挤出一个微笑给林可，想了想还是作罢。“没事啊，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esp;&esp;她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将自己埋进床里。

&esp;&esp;这个夜里，天边有寥寥星辰，云也没有把月亮遮住。风是轻轻的，没有肆虐呼啸。就连虫鸣都不似前些天那样烦人。她刚刚见过她一直以来最想见到的人，可是他们一路无话，可是她在下车时和他说了分手。

&esp;&esp;以后还会有这样平静的夜晚，却再也见不到她喜欢的人了。

&esp;&esp;白恬走后，程景行在车里坐了很久。在医院里见面的那次，她说不能原谅他。可是他没有想过她会说分手，当那两个字从白恬嘴里吐出时，他突然才发现，那个总是黏着他向他撒娇的小姑娘，好像真的也会离开他。

&esp;&esp;所有苦苦维持的平静都是假的，他伪装得好似不在意，实际上仅仅只是听她说到分手这两个字，他就几近无法思考。想抓住她，想和她说，他绝对不允许。

&esp;&esp;难怪高三那年，他和顾秦被带进局里，他在派出所前和她说要分手，她告诉他，她难过得要死掉了。

&esp;&esp;原来这两个字真的会让人感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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