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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第2页)

&esp;&esp;“她本就是那样。”秋娘不无嘲讽道:“多少年养成的性子,改也改不了。”

&esp;&esp;秦逍颇有兴趣,拿起筷子,给秋娘夹了菜,道:“尝尝味道,边吃边说。对了,她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叫钱昭的员外郎唤她姨母,她是官宦家眷?”

&esp;&esp;秋娘欲言又止,有些犹豫,秦逍见状,忙笑道:“不方便说的话,咱们就不说,不要紧,来,天气凉,赶紧趁热吃,待会儿凉了味道就不好。”

&esp;&esp;秋娘叹了口气,终是道:“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她……她原来是宫里的人。”

&esp;&esp;“宫里的人?”秦逍一怔,狐疑道:“是宫里的宫女?”

&esp;&esp;“她是宫中六局的人,不在贵人们身边伺候。”秋娘道:“我记得她一直是在尚食局司药,掌理宫中的医巫药剂,也是几年前才从宫里被放归出来,不过……我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她了。”

&esp;&esp;秦逍愈发觉得奇怪,看着秋娘,奇道:“她是宫里的人,秋娘姐你怎么认识宫里……!”猛地意识到什么,吃惊道:“秋娘姐,难道……难道你也是从宫里出来?”

&esp;&esp;秋娘勉强一笑,微微点头,道:“我三年前才从宫里出来,在尚宫局司彩待了很多年。”

&esp;&esp;“这个……这个司彩是什么意思?”

&esp;&esp;“宫中六局二十四司,其中尚工局下设司制、司宝、司彩、司织四司,司彩专门掌理缯帛,也就是丝绸。”秋娘解释道:“我在宫里专门和人一起管着后宫的缯帛库,宫里的贵人们需要缯帛丝绸,会拿着上面的单子,到我们这里来领绸缎。”

&esp;&esp;“原来如此。”秦逍恍然大悟,这时候便想到不久前吴天宝送礼过去,秋娘对送过去的绸缎十分感兴趣,当时只以为是女人喜爱绸缎的天性,现在看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esp;&esp;脑海中禁不住想起秋娘房里祭奠的无字牌,不过知道这事儿是绝不能问出口,只能笑道:“秋娘姐原来是从宫里出来的,我……我今天才知道。”

&esp;&esp;秋娘心想你认识我才几天,难道什么都该让你知道?却还是道:“你也没问过。”

&esp;&esp;“所以你和那个容姑姑都是宫里出来的人?”

&esp;&esp;秋娘道:“父亲过世得早,家中难以维持,母亲积劳成疾,后来父亲一位故交找上我们,说是可以将我送入宫里,每个月还能有些例银,能够补贴家用。我那时候也才十岁,卖给富户为奴,就一辈子是奴婢,若是能入宫,年纪大些还能从宫里出来,还我自由,所以母亲也就答应了。不过我入宫不到一年,母亲就过世,好在母亲临终前将白衣送入了知命书院,书院的韦夫子心肠好,知道白衣无依无靠,就收了白衣为义子,所以白衣是在知命院长大,跟着韦夫子读书明理,后来也是因为韦夫子的关系,白衣才进了京都府当差。”

&esp;&esp;“知命院?”秦逍身体一震,脸上变色,低声道:“秋娘姐,你……你说的是知命院?”

&esp;&esp;他当然不会忘记知命院。

&esp;&esp;当初红叶协助自己从龟城逃离的时候,郑重交代过自己,如果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生死攸关的时候,可以到京都找知命院,而且嘱咐自己绝不能忘记这个地方。

&esp;&esp;秦逍对知命院这三个字记忆犹新。

&esp;&esp;不过此番进京,还真没有想到知命院,此时秋娘突然提及,隐藏在脑中的记忆立刻被释放出来。

&esp;&esp;知命院!

&esp;&esp;红叶让自己在山穷水尽时候找知命院,他当时其实一直很疑惑,知命院到底是个什么所在,此时听得秋娘提及,终于明白,知命院竟然是一处书院。

&esp;&esp;顾白衣竟然从小是在知命院长大。

&esp;&esp;“怎么,你知道知命院?”秋娘见秦逍反应有些奇怪,疑惑道:“知命院是京都很普通的一处书院,京都有好几十个书院,知命院并不起眼,京都八大书院,知命院也排不进去。许多人知道京都八大书院的名气,但知命院名气太小,知道的人并不多。”

&esp;&esp;秦逍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esp;&esp;“母亲过世后,白衣有知命院韦夫子照顾,我在宫里也就安心。”秋娘解释道:“我不是选秀入宫,进宫只是做奴仆,所以每年还能有一次机会出宫,可以将积蓄送到白衣那边,韦夫子虽然心地善良,我也不能让白衣在他那里白吃白喝,每年积攒的例银虽然不多,但多少也能补贴白衣一些。”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了很多宫中往事,秦逍也不打扰,看着秋娘,心里也是若有所思。

&esp;&esp;好一阵子,秋娘终于叹道:“圣人登基之后,宫中自然不会再选秀,虽然每年还会有新人入宫,但每年放归的宫人更多,宫里的贵人,也都是那些太妃太嫔,需要的宫女越来越少,倒是每年入宫的太监却越来越多。先帝在的时候,后宫嫔妃宫女和太监各占半数,我出宫的时候,宫里的太监占了七成,以后入宫的宫女只能是越来越少了。”

&esp;&esp;“你出宫之前,顾大哥就在京都府当差?”秦逍此时终于搞清楚了秋娘以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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