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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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镇圭声音闷闷的：“好！”

&esp;&esp;季卿语就拍着他，闭上眼?睛，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esp;&esp;可二爹来找他们的时间太晚了，镇圭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后知后觉地想起二爹和哥哥都去镇上了，害怕的情绪一瞬间到达顶峰，镇圭眼?眶就红了，忍不住小?声吸鼻子?，闷闷地哭起来。

&esp;&esp;随着低低的哭声，季卿语的心口和喉咙跟着发紧，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给镇圭拍后背：“二娘给你唱歌听好吗？”

&esp;&esp;“嗯……”

&esp;&esp;“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2……”

&esp;&esp;轻柔的声音在?时渐深深的冬日越发显得?寒凉凄切，凉气顺着地底冒上来，从季卿语的脚底往身上钻，没一会儿，原本温热的身体渐渐降温，镇圭在?她怀里?打颤，季卿语把人?抱紧，自?己却是忍不住地发抖，这一抖，声音也跟着隐隐发颤起来，声线不稳。

&esp;&esp;许是冷的，许是累的，季卿语眼?睛开始迷离，她连黑夜都要看不清了，快要坚持不住时，她拍拍镇圭叫他：“……二娘蹲下来好不好？”

&esp;&esp;镇圭从季卿语的怀里?起身，知道二娘累了：“二土下来站着。”

&esp;&esp;他这般说，季卿语就觉得?算了，她不想让镇圭离她太远，汪汪就是因为她不见了，要是镇圭再不见了……光是这个念头一起，季卿语就摇了头：“不了。”

&esp;&esp;季卿语靠着树继续站着，强打起精神给镇圭唱歌，低声安慰他：“二爹马上就来了。”

&esp;&esp;可腊月的月底，天到底太冷了，身子?再好的孩子?也扛不住北风，镇圭靠在?她肩膀上，声音渐小?，再也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esp;&esp;周遭瞬间静了下来，只剩她的歌声散在?风里?，可这样的安静里?，声音是会叫人?害怕的，季卿语再也唱不动，贴着二土软乎乎的脸求作依偎。

&esp;&esp;时间一滴一点地流走，可季卿语感觉不到，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济的精神，到最后只能勉强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四周黑幽幽的，什么都看不清，她想把镇圭抱得?更紧，但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她的头越来越沉，没一会儿，便险些摔倒——

&esp;&esp;这一惊，叫季卿语瞬间回神，可到底是晚了，她险些栽倒下来，就在?她准备用身子?护住镇圭时，下一瞬，落进了一个怀抱——温暖而?可靠，身上还带着她熟悉的气息。

&esp;&esp;季卿语不用抬头，就知会是一张着急而?生气的脸，她倒在?人?怀里?，感受到这人?胸口起伏剧烈，喘着的气与她知道的不同。

&esp;&esp;太温暖了，以至于季卿语瞬间心安，她拍了拍二土，睡过去前同他说：“你看，二娘说对?了吧，二爹会来的。”

&esp;&esp;热意滚烫

&esp;&esp;寒凉入暖，冰融雪散。

&esp;&esp;季卿语靠在顾青怀里，温热而可靠的温度叫人觉得安心，她强撑了没一会?儿，意识便?轻飘飘散去，整个人倒在了顾青怀里。

&esp;&esp;顾青把人扶好，靠在自?己身上，又把镇圭从她怀里抱出来?，拍拍二?土把人叫醒：“二?爹来?了。”

&esp;&esp;熟悉的声音叫醒了镇圭的困意，他睁眼看清来?人，眼睛哗啦地?流下来?了，伸出两只短短的胳膊要抱二?爹，顾青让他抱了一下，拍拍他的屁股，同他说：“回家了，叫哥哥抱你。”

&esp;&esp;“……嗯。”镇圭撅着小嘴，还委屈巴巴着一张脸，进?了哥哥的怀里。

&esp;&esp;脖子上一轻，顾青腾出手把季卿语抱了起来?，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到她身上，把人包裹得暖呼呼的，只她在这林子里待得太久，冬日不必说，树林里到了深夜便?容易起雾，瘆人的冷意侵着人骨不是闹着玩的，待了半宿，季卿语身上冷得厉害，手指都已经发红了，想来?身上的白裘都用?来?给二?土避寒了。

&esp;&esp;也不知从小养尊处优的娇小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又是多么?坚强，才能护着镇圭撑到他来?……

&esp;&esp;顾青越想，面上越冷，一身寒意地?把人带回了家。

&esp;&esp;回到家里时，汪家阿爹、阿娘和阿奶几乎全家都还等在门口，小汪已经回来?了——

&esp;&esp;汪汪拿着二?土和顾夫人给的糕点回家，但等了一天都没等到阿爹和阿娘回来?，心里难过，晚上抱着点心睡觉时又觉得可惜。他一边可惜一边安慰自?己，阿爹阿娘很快就回来?的，可睡前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到了第二?天起来?，前一日说好的又不算数了。

&esp;&esp;汪汪心急，想着顾夫人陪二?土玩时的画面，就想见到爹娘，这份想念化成了行动，以至于?第二?日早早他便?出了门，他晓得阿爹阿娘平时在哪里帮人杀猪，甚至没来?得及告诉阿奶就去了。

&esp;&esp;但不知为何，这日破天荒地?没在那地?方见着爹娘，汪汪疑心爹娘是还没来?，或是在别的地?方耽搁了，便?在旁边寻了个枯草垛儿坐着等，但或许是天太冷了，这么?一等，直直等得睡了过去。

&esp;&esp;是直到夜里有人寻到那处去，喊声把汪汪惊醒，汪汪才自?己跑出来?。

&esp;&esp;汪家阿爹、阿娘和阿奶大?喜过望，幸好不过是乌龙一场，汪汪把糕点给阿爹阿娘吃，一家人还说着要到顾家去感谢顾夫人，要是没有顾夫人，他家小子怕是得在外头睡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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