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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管家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京海的事,目前付氏集团的京海业务依然由他负责打理,下个月你代替我,正式接任付氏吧。”她睨了眼正在沙发上端坐的陈思源,声音特别冷,她说话的样子像个局外人,而所有的一切压根没发生过,她从抽屉里拿着另一封有些泛黄信,专心的看着。
&esp;&esp;陈思源这一年正满了十八岁,接任了付氏集团后,会将集团的名字正式任名为“传世集团”。这十年,在馥汀兰的运筹帷幄下,一切不同凡响,集团业绩逐年呈倍数增长,不仅占据了京海地产界的半壁江山,同时成功的控制了京海市的两大港口,成功并购了古玩、房地产、进出口几个行业的龙头企业,而他只是表面的家主,实则背后永远有一个戴着面纱的神秘女子w小姐。
&esp;&esp;事实上,馥汀兰在彻底想清楚一些事情,也就是生下我后,她便开始了布局,几乎马不停蹄,从未消停过。她逐渐壮大馥家雄厚的财产,神秘控制一些目标城市的主要产业,并早做好了布局,京海她能够说弃就弃,定然是花城有足够的信心,而再下一站便是巴诺,那也是她预备的最后迂回的一站,这一切只为了在不可能预知的关键时刻能够成为攻防时的有效壁垒。
&esp;&esp;“你也来念一念这封信吧。”
&esp;&esp;陈思源伸手时触碰了馥汀兰冰冷的手指,他抿着唇接过信,耳根有些微红。
&esp;&esp;这份材料除了信,里面还夹着的是付华强的一份授权和转让书,他拿在手上随意的签好字,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馥汀兰。
&esp;&esp;“付老信中说,他当初遇见您是他的人生幸运,这次能够拿着十亿退休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有机会向您表达谢意,并再次效力,我想京海有他和白家在,会稳如泰山。”
&esp;&esp;陈思源念完了信,又将正在研究一份地图也递给了馥汀兰,“馥先生,在这一带,找到了您说的那些瓷器厂家,没想到这么集中。”
&esp;&esp;花城是一座老镇,郁郁葱葱的乡间幽谷,路途复杂如迷宫一般,期间藏着许多古老的住宅,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寄生在这里了,如果不是对这里非常熟悉的人,恐怕会在崎岖的小路上寻很久,才能找到合适的路。
&esp;&esp;陈思源说的厂家其实不过是一些小手工艺人的作坊,说起这里地貌丰富,土质适合烧制瓷器,按理并不算稀奇,然而三年前馥汀兰在大型古玩拍卖会中发现了高价售出的假货,这让她不得不联想到陈思源的父亲曾在扶国高价拍得的那个青花卷缸,做工十分相近,她触手探知后,看到了一些生产瓷器的断断续续的片段,顺着一些蛛丝马迹查到了这座老镇。她此次举家迁移,不仅是情势所迫,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借此查明在这里的情况,那从扶国漂洋过海而来的高价卷缸,是否就是让吴倩玲夫妇去世的原因,也许答案就在这里。
&esp;&esp;“我这几天让人查了一下,经常会有一些外埠淘客,并刻意炒作一些已经失传的工艺,有一位叫丘苍夷的人,最近的天目盏在民间私人渠道炒作的价格很高。”
&esp;&esp;“你这几天派人过去拿回些样品回来,不要打草惊蛇,找个当地人过去。”馥汀兰嗓子有些微哑,她将那封书信小心折好放进了一个精致的纸袋里。
&esp;&esp;她轻咳了几声,眼睛因为咳嗽变得微红,黑色的长发披在身上,像一幅画一样,馥汀兰自从生了我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太好,家庭医生让她偶尔喝几口酒缓解一下身体的寒症,并给她开了一些用酒同步服下的药引。
&esp;&esp;“您该服药了。”陈思源说着走向酒廊,为馥汀兰端过一支装着威士忌的水晶杯,“馥先生,很抱歉这次出行丢了您一直不离手的折扇,我正让人去寻。”
&esp;&esp;馥汀兰手里正在盘着一枚宽大的和田扳指,本与她纤细的手指极不相配,却拿在她手上显得格外适称,她的另一只手将水晶杯里的酒抬颚引下,她毫无情绪的应了一句,“丢了的东西,罢了。”
&esp;&esp;陈思源安静的坐在馥汀兰的对面,嘴角有些微微的颤动着。
&esp;&esp;罢了,可是我做不到她这般,有一件事像一块石头似的压在我的心上,就是我对待白良的分离,实在是遗憾。
&esp;&esp;我随着馥汀兰来到的这里,完全是与生长环境陌生的环境,总觉得眼中的建筑和陈设很不协调,窗帘和壁画都太过华丽,又厚又软的米色地毯虽然踏在上面很松软舒适,却过于崭新,透出一股不熟悉的味道,屋角摆设的两个雕塑上面正晃动着灯火,发出氛围的香气,让人情绪更加不安。
&esp;&esp;在窗子望出去,两个相貌高大类似拳击手的人一动不动背着手站在院子的门两侧,我独自在卧室里发着呆,躺在温软的床上,尽量想要睡着,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esp;&esp;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环境是哪儿,只要我一合眼满脑子都是那日白良跑回来匆匆忙忙的样子,还有管家爷爷无奈的表情,我突然从卧室里跑出来,仍然有些神情不安的问,“白良呢,他怎么样了?”
&esp;&esp;说完这句话我能感受到心脏正在跳动的声音,随着那声音我的全身跟着打了个颤。
&esp;&esp;而馥汀兰并未显得意外,她抬了抬下额,让我坐在她身侧,片刻后道,“思源,你去为馥芮白联系一所附近的学校,让她去学校读书吧。”
&esp;&esp;“你是说……我真的可以上学吗?”我惊愕的看向她,在此时我并不想反唇相讥,学校让我浮现出无限的好奇心,我竟然紧张的跳下了沙发,期待的看着馥汀兰。
&esp;&esp;威士忌虽然只有一个杯底,但显然度数不低,她苍白的面色很快有些微红。在馥汀兰的要求下,陈思源为她拿过了整瓶,并接连续了两次,她掩面喝了下去,半晌后抬起眼帘,淡淡道,“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仅仅是过眼云烟,馥芮白,你要学会忘记和适应新的人生。”
&esp;&esp;话新学校
&esp;&esp;花城如其名字一般,花期很长,环境清明,令我六根清净,我没有办法做馥汀兰那般能忍受孤寂并享受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我不是那种被放养过的孩子,馥汀兰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女儿,又是这般特殊的情况,虽说日子一直顺逐,她却一直将我养得十分精贵和闭塞,趁此大好时光,我有很多的求知欲,上学的事充满着吸引力。虽然馥汀兰会让我化名去上学,并派出两名助手时刻跟在我身边,但除此之外我完全可以自由行动,她不仅同意了我上学的事,还应允了我很多计划,比如学习古琴和围棋,与我而言,这样的新生活没有什么不好。
&esp;&esp;那时的我,不过十二、三岁,若说过去的事完全不挂心那是假话,但是时间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正如馥汀兰所期盼的那般,那些事离得越来越远,远得我已记不清,连同白良一家人的面貌,我很快从一种莫名失落的情绪中振作起来。
&esp;&esp;眼看着陈思源十八岁生辰日近,他似乎更忙碌了,我差不多有个把月时间没有见过他,待他回来时,他已长成个十分英俊的少年,一身笔挺的西装,卓然而立,虽然那面容还是不苟言笑了些,却已然有了当家人的威仪。
&esp;&esp;他回来时,馥汀兰将他留在客厅,一个人去了书房。在我的记忆里,陈思源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么久,他这次实则秘密去了国外,并将陈思源的名字留在了那边的一所国际学院,那边无论学业还是起居都相当严格,而他用了非凡的手段将本人移花接木的又送回了花城,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日,不得不说他的雷霆手段真是骄纵的狠,宽着心坐在茶台边,为自己沏了一泡热茶。
&esp;&esp;女孩子终究心思还是要敏锐些,这些细节都让我抓在眼中。我看见他十分的亲近,抓住他的衣袖摇晃着,一幅乖巧柔顺的样子,“哥,你过几日也与我一起上学吗?”
&esp;&esp;陈思源呛出一口茶水来,摸摸我的头,“我毕业了。”
&esp;&esp;我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他说出毕业了这样的话是有多违心,他多年里一直充当着我的陪读罢了。
&esp;&esp;正因为这么段因果,自然是要诚心诚意邀约,我大受打击,怎么说我们也是六年多的同窗,两厢虔诚探讨过很多的书页,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和白良都属于高人一等的耳聪目明,但白良更擅长理科,陈思源却擅长各种学科,纵然如此,我迎着那无法理解的话,也并不是深信不疑,定要问个明白,“你偏偏要听馥汀兰的话,去国外读书吗?”
&esp;&esp;自然他便也不会解释,那如宁水般的日子,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说起陈思源人生中都是善意的谎言,无论主动或被动,他被我这么一问,一种信仰倒塌的空虚迎面而来,并不想深情意切的编造一达通的胡话晃点一个孩子,于是岔开话题说起他在国外的所见所闻,我正被丢在一座山沟沟里,有人花了心思与我聊天,又是一些新鲜话题,让我神往,引着我十分崇拜他,我虽被一直宠着,却也委实好哄,坐在一旁默默无言地听着,很快便也忘了自己要问他的话了。
&esp;&esp;三天后,我们一起到了彩虹小街的一所私立学校,这里仅距离新住所不到两公里,而他不仅夸张的开车亲自将我送来,还在附近安插了很多的保镖。我很惊讶于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诸多本事,怔怔的看着他,“哥,你什么时候会开车了?这也太帅了吧!”
&esp;&esp;对于这样的新式上学方式我还感受不到有哪些不便,却觉新鲜,只是不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便栽了人生里传说的手工艺人
&esp;&esp;今日清风和畅,我坐着陈思源的车,车窗外隐隐闻得花香,我将头放在窗外,一股惆怅涌上心头,我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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