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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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挠挠头皮，&ldo;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太靠谱，就怕万岁爷不答应。&rdo;郑亲王翣翣眼儿，&ldo;既然不靠谱，那就别说了吧！&rdo;皇帝捏着眉心道，&ldo;也不碍，叫朕听听怎么不靠谱法。&rdo;&ldo;那我问您，到底是谁干的，您心里有谱没有？要是有……&rdo;睿亲王狡黠一笑，&ldo;咱们装鬼吓人吧！戏文里演过，扒人窗户底下喊&lso;我死的好冤&rso;，心虚的人指定得说&lso;杀你不是我本意儿，你是命运太不济&rso;。记得《乌盆记》吗？《博物志》里也有这记载，上回我听了一出《吕洞宾裆底戏牡丹》，里头也唱到这个了。&rdo;皇帝听傻了眼，不为他的好主意，就为他说的那出戏。郑亲王直说晦气，&ldo;那是个淫调儿，你底下包衣奴才调嗦主子，简直该杀。你还拿来说事儿，阿玛这是往南边去了，要听说了非打你不可！&rdo;睿亲王嗤地一声，&ldo;爷们儿家能绕得过去？早晚要知道的，日鬼弄棒棰，打什么马虎眼儿！再说阿玛也叫不响嘴，他自个儿没事还哼十八摸呢，倒来管我这个！&rdo;皇帝和郑亲王都有点讪讪的，嘴上没好吐露，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真有点说头。就说皇帝自己，以前是正人君子，冷着脸不苟言笑，可自打遇见素以就给带坏了。蛇蛇蝎蝎老婆子架势，嘴也不老实，手也不老实。现在小弟兄听那种大鼓书，本来应该义正严词教育他一番，可自己扪心一琢磨，似乎也没什么底气，只好作罢了。殿里一时就剩郑亲王的笑声，皇帝摸摸鼻子，可巧荣寿进来打千儿回事，说，&ldo;古华轩懿主儿让人递话进来，五阿哥身上不好，先头喘得倒不多气儿。主子是万圣之尊压得住，请主子过去瞧瞧。&rdo;他这皇帝当得累，要务政，要查案，必要时还可以拿来驱鬼镇邪。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像是撞上了煞星，一个接一个的不叫人安生。三阿哥的案子扎进死胡同里没有眉目，刚出世的五阿哥胎里又带了喘症。皇帝一颗心往下沉，为什么他的子嗣这样多灾多难？他真有些闹不清了，回头得命阿哥们近身伺候的人多留神了。他现在就满心盼着素以的孩子落地，如果是个阿哥，到时候就大赦天下，也好替他们母子祈福积功德。☆、古华轩弄得鬼窝似的，踏进门黑漆漆一片，满屋子药味儿不算，懿嫔也有点神神叨叨的。皇帝还记得头回见她，大冷的天，穿件秋袍在园里踢毽子。那时是垂髫，年纪还不大，人一纵，长辫子在身后摆动开，很灵巧活泼的样子。现在瞧瞧，瘦得骷髅头模样，乍一见吓人一跳。&ldo;这是怎么了？&rdo;皇帝问边上嬷嬷，&ldo;天儿好，怎么不开窗通风？这么憋着，没病的也憋出病来了。&rdo;&ldo;不行！&rdo;懿嫔忙拦下来，缩着脖子说，&ldo;春天粉尘多，阿哥经不住。&rdo;皇帝皱了皱眉，那头奶妈子抱了孩子来给他瞧，一副牡丹金玉富贵缎子打成蜡烛包，孩子直挺挺绑着不能动弹。帝王家讲究抱孙不抱儿，他侧过去看，阿哥很瘦弱，半张着嘴，喘气声呼呼的，拉风箱一样。他心头沉甸甸的，瞧了懿嫔一眼，&ldo;这是你们南方的做法？把阿哥包成这样，绑着你试试，你能熬得过一天？&rdo;懿嫔听皇帝声气儿不好，咬着帕子说，&ldo;奴才也是没法子，阿哥受不得寒，一冷喘得更厉害，这孩子怕是……&rdo;&ldo;胡说！&rdo;皇帝斥道，&ldo;生死有命，能不能带大是后话，朕瞧你是疯魔了，这么困着他才是嫌他命太长呢！&rdo;扬声叫长满寿，&ldo;你打发太医上景阳宫候着，让德妃过来抱孩子，这就去办。&rdo;长满寿扎地一跪领命去了，懿嫔听了尖声反对，&ldo;您不能把毓恒抱走，他是我的命呐！我千辛万苦才生下他，他又有病，放到别人跟前我不能放心。&rdo;皇帝心里烦躁，冷声道，&ldo;这原就是祖上的规矩，你要改？皇后倒是和朕求情，说五阿哥有亲娘照应更好些，可是你瞧你怎么带的孩子？还有你底下那些人，这么可劲儿折腾他，捂着就能不犯病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成什么体统！&rdo;提起皇后触到了懿嫔的痛处，她捂着肚子嚎哭起来，&ldo;我做了错事儿，把好人当坏人了……这会儿悔得什么似的。&rdo;又跪下来，拽着皇帝的袍角道，&ldo;奴才有冤屈，求主子给我做主。头前儿您不在，皇后主子又因三阿哥的事給圈禁了，宫里主事是贵主儿，我有冤没处申。我自己是不打紧的，就怕贵主儿对五阿哥不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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