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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转过头看着他，轻笑道：“那你说说，我能有什么心事？”

雅尔江阿被问住了，微微苦笑：“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哪能知道你的心事？”事实上，就算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但他总觉得自已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胤禩。他踌躇了一下，问：“算算时间，明年皇上应该会为你指婚吧？”手心暗暗攒紧，湿滑的手心几乎握不住冰冷的酒壶。

闻言胤禩脸上的笑容一凝，他还真忘了这档子事情，看来，他得再找康熙谈一谈了。或许是看出胤禩神色不对，雅尔江阿不免有些紧张：“怎么了？可是我问得不妥？”

胤禩回过神，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不答反笑：“今晚的星星特别亮，你看，那颗是角宿天星……”

雅尔江阿被突然转移的话题带走了大半心神，顺着胤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静静地听着他将那些鲜为人知的来历故事娓娓道来。

许多年后，他仍然很清楚的记得，璀璨的星空下，曾经有一个少年用着难得的温柔细心地为他讲解每一颗星星后面的故事和含义，那一夜美好的侧面剪影，一直被他深深地藏在心底，不曾遗忘。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对他而言，却终究不过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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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完手中的加急文件，脸色阴晴不定，想了又想，对着李德全吩咐道：“召太子、裕亲王、直郡王、三贝勒……八贝勒过来乾清宫。另，宣兵部尚书席尔达、户部尚书马齐、大学士李光地、张廷玉……立刻进宫！”

“是。”李德全重复了一遍，见没有任何遗漏，便行礼下去叫人去传召了。

等到被点名的人全部来到西暖阁后，康熙才让人将新到手的急报发下去，所有人看完一遍后，他便道：“策旺阿拉布坦已经强行对哈萨克开战，照双方的火器和实力来看，哈萨克是必败无疑，你们有何看法？说出来听听！”

胤礽是皇太子，这是最荣耀也是最倒霉的一个职位，因为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皇帝没有确切点名，这种答辩大会他是要第一个站出来发言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听到康熙的问话，胤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兼文艺了一把，捂脸！

96

96、陷阱

让胤礽来说，准噶尔实力再强，但想要毫发无伤地啃下哈萨克无疑是一件痴人说梦话的事情，既然策旺阿拉布坦已经大张旗鼓地出兵哈萨克，想必是势在必得。如果清廷可以趁着哈萨克兵败之际、准噶尔得胜之时，派兵前往西北草原突袭策旺阿拉布坦，一旦成功，蒙古迟早会纳入大清的疆土，以后他们就用不着隔个几年把公主们弄去和亲了。

所谓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是胤礽现在所处的状况，只要他还是太子，哪怕他的想法再好、再新奇，但只要一跟八旗的利益和整天被那些人挂在嘴边的“祖宗家法”起冲突，康熙就绝对不会同意，他就是讲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

再者，就算康熙同意，估计还有一群老学究跑出来指责他“趁人之危，丧失天朝气度，发兵名不正言不顺”什么的。所以，胤礽暗叹了一声可惜后，才道：“依儿臣所见，还是先加强甘肃青海等地的守卫戒备，另，暗中派人查探鄂罗斯是否参与其中，若真有鄂罗斯相助策旺阿拉布担，儿臣担心，此事可能只是一个开端。”

“鄂罗斯的确是一个麻烦……”康熙又看了一下回到他手中的折子，问起了另一个人，“胤禩，朕记得，康熙三十六年，你曾以正蓝旗都统的身份率大军和葛尔丹交锋于昭莫多。后来，葛尔丹战死，策旺阿拉布坦三天后投诚，你应该有见过他的。你觉得此人如何？”

胤禩回答得倒是很快，毕竟他待在理藩院的时候就已经看过策旺阿拉布坦的资料了，至于印象……他想了一下，道：“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哈萨克恐怕只是他的奠脚石之一。”

策旺阿拉布坦当日投诚，是康熙亲口同意的，同时还封了他为准葛尔大汗，接任葛尔丹的汗位，如今胤禩这番话，无疑是在众人面前狠狠地削了康熙的面子。因此此话一出，除了胤礽和胤褆，周围的人全部在心里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各异地看向胤禩。

而康熙……估计是已经见怪不怪了，非但没有生气，还皱起眉头思索道：“连你都这么说……”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可要是天子发火震怒的对象一点也不在意，那么吃亏受气就是他自个了。吃了几次亏之后的未来圣祖爷康熙帝终于学到了应付胤禩的方法，选择性地过滤胤禩所说的内容，免得较真后他都被气得快吐血了，人家还能摆出一副“你为什么会生气？你在气什么？”的无辜表情来。

四阿哥胤禛瞥了一眼康熙，对于胤禩的莽撞多少有点儿担心，正好康熙在问他：“胤禛，你当年也有见过他，你对这个人可有印象？”

胤禛定了定神，道：“从准噶尔此次出兵哈萨克来看，策旺阿拉布坦野心不小。早前他请求遣兵入青海防驻，怕是早有不轨之心，万幸皇上当时没有同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听了，纷纷附议。胤祉有心说几句，可是当年他并没有随大军出征，说出来的话并没有说服力，所以想想也就歇了这个意思，决定跟随大众意思走。

兵部尚书席尔达问道：“皇上，青海陕甘边境告紧，您看是不是依太子殿下所言，加派兵力驻防？”

康熙点头同意了，马上又道：“准噶尔和西藏王汗一向关系密切，这回策旺阿拉布坦的异动，保不准西藏也参了一脚，云南等地的边境同样要注意。”

“是，皇上。”

“还有，将尹德调回，继续镇守宁夏，他在奈曼的空缺，就让特克新补上。另，青海鄂尔布图哈滩巴图尔移驻宁夏，侍朗温达……”康熙没有停歇地说了一大串人事调动，站在屋里的人，凡说到自已负责的范围，就赶紧上前应下，没有负责人在的，则由张廷玉记下，然后再去被点名的人家或者部门传谕。

最后，康熙决定下个月巡视边外，稳定当地军心和安抚蒙古各部，顺便再刺探一下策旺阿拉布坦的意思，着四贝勒、七贝勒和八贝勒留京监国，马齐、佟国维等共同协助诸皇子处理政务，皇太子、直郡王、三贝勒、五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随驾北上。

胤礽是最后一个从乾清宫出来的人，此时的天空变得有些阴霾，看上去似乎快下雪的样子。他想起康熙刚才说要让他随架北上的话，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冷的天，还要泡在冰天雪地的塞外，虽说可以出去放风，但是这样的天气，他还是喜欢待在温暖的屋里看书多一点。

巡视塞外，少说得一个月，现在已经十一月底了，内务府的动作再快，也得到十二月中旬才能出发，这么看来，今年的除夕是要在宫外度过。胤礽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计算着时间，一转弯，却被迎面撞来的身影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才避开了来人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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