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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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又问起袁沐燃提及的&ldo;舅哥&rdo;，罗芷蕴面露难言之色，起身将房门关好，回才压低声音道：&ldo;这事我以往没有与你提过，我母亲生我时伤了身体不能再生，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娘收养了镇上的一个孤儿，这位哥哥大我五岁，他很感激我娘收养他，所以对我、对我爹都好，后来在我十岁那年我娘去世了，没过一年我爹又娶了二娘，哥哥觉得我爹对我娘不忠，当时大闹了一场被我爹赶出家门，从此就流落在外，前几年还偶尔捎些消息回来，说在关北城里找了差事，后来渐渐消息就少了，又听人说他进了百里山当了山贼，我爹听说后再不肯认他，他也再没有消息传回来过。&rdo;余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不过心里又宽了几分，&ldo;这么说他们找到你哥哥的话，救出安姐姐他们的希望还是很大的。&rdo;罗芷蕴叹道：&ldo;说是有这兄妹的情份，可毕竟十年未见，物是人非。&rdo;说完这话她自己也觉得太过消极，马上又道：&ldo;不过这么多年来，旁的镇子常听说有人遭山贼打劫，还有马匪闯进镇子里的，咱们元宵镇倒是一直平安无事。&rdo;余欢顺着她的话笑道：&ldo;可见你哥哥还是惦念着这分情份的。&rdo;罗芷蕴心里好受不少，又问余欢：&ldo;刚刚沐燃回来说了姐夫的事情，他……他怎么……&rdo;提起楚淮，余欢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ldo;是啊，他好了。&rdo;罗芷蕴自然不愿意余欢嫁给一个傻子，听楚淮好了她也开心，不过同时又有点担心，吱吱唔唔地说：&ldo;那他对你还好么？他有没有……有没有说要回去什么的？&rdo;&ldo;回哪？&rdo;余欢问完才反应过来，在罗芷蕴他们的心里楚淮还是个北狄奴隶，当即笑道：&ldo;他真的不是奴隶，只是出京的路上出了些意外，让人当成奴隶抓了起来，烙了印，可他的的确确是大庆子民，我当初让你们去衙门问，可不是诓你们的。&rdo;罗芷蕴很不好意思，&ldo;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对姐夫真的是情深意重。&rdo;余欢倒茫然了一下，&ldo;原来这就算情深意重了吗？&rdo;她喜欢楚淮，想把楚淮留在身边，这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哪里就算得上是&ldo;情深意重&rdo;了？她还巴不得楚淮神志不清地过一辈子，这样就永远不会想着再离开她，只不过现在楚淮好了，她也不能再诅咒他再次傻掉，所以只能对他好，以前对他好的人多他不当一回事，现在对他好的人少了，她的好自然就变得稀罕起来，她是在用这分好绑住他，希望他能看在这分好的份上留在她身边，看吧，这哪里是什么情深意重？分明是顶顶自私才对。罗芷蕴希望余欢好，现在楚淮家道中落来投奔她虽不算是圆满，但总算得是求仁得仁了，于是心里也替她高兴，拉着她的手问了好些他们以往在京里的事情，余欢只捡她和楚淮往日仅有的几次相遇来说，尤其说了他们初次相遇时楚淮英雄救美那事，罗芷蕴捂着微红的脸大叫：&ldo;这真是天造的姻缘。&rdo;余欢只是笑，她也这么觉得，不过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天造之合。余欢小时也并不是多么乐观的人，只是平常地活着，也有脾气也有性子，耳聋后更是不平怨忿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余潭丢下政事每天陪着她，对她更为小心地呵护，才渐渐解了她心中的郁结，后来她强装乐观也不过是为了回报余潭对她这份浓厚的父女之情，背人的时候心中苦闷又有谁会知道？只能寄情于奇物机巧，初遇楚淮那天她爬到假山上看屋顶檐兽，不小心摔下来被楚淮接个正着。她那时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到一张极其好看的脸，两片薄薄的唇一开一合地说话，她那时是真的急了，她听不到，从此自暴自弃只享受余潭的满心爱护就好，可那一刻她无比想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她努力地记，记住他说话的样子，转天便去求雷动帮她找精通唇语的先生，用她极佳的记忆天赋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学会了唇语，也终于弄懂了他那天说的话。他说：疤长在我手上，好过长在你的脸上，女孩子，还是漂亮一点的好。他那时笑得真是好看。这话对于楚淮而言或许只是随意说出，却拉着余欢彻底走出阴霾，每天漂漂亮亮地面对世界。对余欢来说，在她最失意难过的时候只有两个人给了她这样的温暖关怀，于是她将子女的孺慕加倍地给了余潭，把女孩子的恋慕悄悄系在了楚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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